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佛祖通载 卷第十九

作者:《佛祖通载》释念常

  •   曹晓梅(一戊申)神宗顼(母曰宣仁圣烈皇后。高氏曹太后之甥也。幼与英宗同鞠后所。后为英宗配。生帝。自颖王为太子寻即位。三十八岁崩于福宁殿。葬永裕陵)改年熙宁(是年地动非常)辽国咸雍四年(是年金主阿骨打生)

      知谏院公钱辅言。遇岁饥。河决粥祠部以济急。从之。

      (二辛亥)是年三月十六日。圆通居讷禅师卒。字中敏。出于蹇氏。梓州中江人。少而英特。诗书过目成诵。年十一依汉州什邡竹林寺元昉。十七试法华得度。受具于颖真律师。以讲学冠两川。耆年多下之。会有禅者自南方还。称祖道被天下。马大师什邡人。应般若多罗谶蜀之豪俊以经论闻者如亮公。而亮弃徒隐西山。如鉴公而鉴焚疏钞称滴水莫敌巨海。讷怃然良久曰。汝知之乎。曰我不能知。子欲知之。何惜一往。讷于是出蜀。后游庐山得法于荣禅师。南康守程师孟请住归宗。又迁圆通。仁宗皇帝闻其名。皇佑初。诏住京之净因。讷称目疾不能奉诏。有旨令举自代。遂举僧怀琏。禅学精深居某之右。于是琏应诏。引对问佛法大意。称旨。天下贤讷知人。既老休居于宝积岩。无疾而化。世寿六十有二。

      坐四十有五夏。  (三壬子)明教契嵩禅师。字仲灵。藤州镡津李氏子也。七岁出家。既受具。尝戴观音像诵其名号。一日十万声。经传杂书靡不博究得法洞山聪公。明道间从豫章西山欧阳氏昉借其家藏之书。读于奉圣院。遂以佛五戒十善通儒之五常。着为原教篇。是时欧阳文忠公慕韩昌黎排佛。旴江李泰伯亦其流。嵩乃携所业三谒泰伯。以儒释^2□合。且杭其说。李爱其文之高理之胜。因致书誉嵩于欧阳。既而居杭之灵隐。撰正宗记定祖图。赍往京师。经开封府。投状府尹王公素仲仪。以劄子进之曰。臣今有杭州灵隐寺僧契嵩。经臣陈状称。禅门传法祖宗未甚分明。教门浅学各执传记。古今多有争竞。故讨论大藏备得禅门祖宗本末。因删繁撮要撰成传法正宗记一十二卷并画祖图一面。以正传记谬误。兼着辅教篇。

      印本一部三卷。上陛下书一封。并不干求恩泽。乞臣缴进。臣于释教粗曾留心。

      观其笔削注述。故非臆论。颇亦精致。陛下万机之暇。深得法乐。愿赐圣览。如有可釆乞降中书看详。特与编入大藏目录。取进止。仁庙览其书可其奏。敕送中书。丞相韩魏公。参政欧阳文忠公。相与观叹。探经考证既无讹谬。于是朝廷旌以明教大师。赐书入藏。中书劄子有曰。权知开封府王索奏。杭州灵隐寺僧契嵩。撰成传法正宗记并辅教编三卷。宜令传法院于藏经收附。传法院准此。由是名振海内。已而东还。属蔡公襄为守延置佛日山。居数年退老于灵隐永安精舍熙宁五年示寂。阇维六根不壤者三。曰眼。曰舌。曰童真。与顶骨数珠为五。舍利红白晶洁状如大菽。葬于永安之左。

      (四)白云守端禅师示寂。生衡之葛氏。幼工翰墨。不喜处俗。依茶陵郁山主剃发。年二十余参颙禅师。颙没杨岐会公嗣居焉。一见端奇之。每与语终夕。  一日忽问上人受业师。端曰。茶陵郁和上。曰吾闻其过溪有省作偈甚奇。能记不。端即诵曰。我有明珠一颗。久被尘劳羁锁。今朝尘尽光生。照见山河万朵。

      会大笑起去。端愕视左右。通夕不寐。明日求入室咨谕其事。时方岁旦。会曰。

      汝见昨日昨夜狐者^8□。端曰见。会曰。汝一筹不及渠。端又大骇曰。何谓也。

      会曰。渠爱人笑。汝怕人笑。端于言下大悟。辞去游庐山。圆通讷公见之自以为不及。举住江州承天。又让席以居之。而自处东堂。端时年二十八。自以前辈让善丛林责己甚重。故敬严临众以公灭私。于是宗风大振。未几讷公厌闲寂郡守至。自陈客情。太守恻然目端端笑唯唯而已。明日升座。曰昔法眼有偈曰。难难难是遣情难净尽圆明一颗寒。方便遣情犹不是。更除方便太无端。大众且道。情作^8□生遣。喝一喝下座负包去。一众大惊挽之。不可遂渡江。夏于五祖之闲房。舒州小刹号法华。住持者如笼中鸟不忘飞去。舒守闻端高风。欲以观其人。

      移文请居之。端欣然杖策来。衲子至无所容。士大夫贤之。及迁白云。海会升座。颠视众曰。鼓声未击已前。山僧未登座之际。好个古佛样子。若人向此荐得。可谓古释迦不前。今弥勒不后。更听三寸舌头带出来虚。早已参差。须有辨参差眼方救得完全。乃曰。更与汝老婆。开口时。末上一句正道着。举步时。末上一步正踏着。为什^8□鼻孔不正。为寻常见鼻孔顽了。所以不肯放心。今日劝诸人发却去。良久曰。一便下座。其门风悄拔类此。

      (癸丑)诏同天节日普度僧尼。

      (五)法师惠辨。字讷翁。华亭傅氏。号海月。受业普照。初游学天竺明智一见奇之。即尽心学教观。智将老。命居第一座。以代讲。后八年明智。韶公俾继主席。翰林沈沟治杭任威。见者多惶惧失据。辩从容如平生。遘异之。任以都僧正。东坡时为通守。作序以赠之曰。钱唐佛僧之盛。盖甲天下。道德才智之士与妄庸巧伪之人。杂处其间。号为难齐。故僧正副之外。别补都僧正一员。簿书案牒奔走将迎之劳。专责副正以下。而都师总领要略。实以解行表众而已。师既莅职。凡管内寺院虚席者。即涓日会诸刹及座下英俊。开问义科场。设棘围糊名考校。十问五中者为中选。不及三者为降等。然后随院等差以次补名。由是诸山仰之。咸以为则。讲授二十五年。学者当及千人。晚年倦于勤。归隐草堂。熙宁六年七月十七日。旦起盥濯。告众就别。合掌跏趺而化。初辨遗言。须东坡至方阖龛。四日坡至。见跏趺如生。其顶尚温。坡尽敬而去。

      (丁巳)荆国公王安石。奏施金陵旧第为寺。请真净克文住持。赐额曰保宁。

      (戊午)改元丰。

      (庚申)慈圣光献太后。是岁二月崩。会京城千座法师于庆寿殿斋。例赐椹服师名○制革相国寺六十四院。为二禅八律。诏宗本禅师住惠林。引对于延和殿问法。

      (六辛酉)吉州庆闲禅师示寂。出卓氏福州人也。法嗣南禅师。茶毗烟至舍利遍布四十余里。苏子由为铭。

      (癸亥)京城创法云寺成。

      (七)舒州投子。名义青。本青社人。李氏子也。七龄颖异。去妙相寺出家。十五试法华得度。为大僧。其师使习百法论。叹曰。三只途远。自困何益哉。入洛中听华严五年。反观文字一切如肉受串。处处同其义味。尝讲至于法慧菩萨偈曰。即心自性。忽猛省曰。法离文字。宁可讲乎。即弃去游方至浮山。时圆鉴远公。退席居会圣岩。梦得俊鹰畜之。既觉而青适至。远以为吉徵。加意延礼之。留止三年。远问外道问佛。不问有言不问无言时如何。世尊默然。汝如何会。青拟进语。远蓦以手掩其口。于是青开悟拜记。远曰。汝妙悟玄微耶。对曰。设有妙悟也须吐却。时有资侍者在旁曰。青华严今日如病得汗。青回顾曰合取狗口。汝更忉忉我即便呕。服勤又三年。浮山以大阳皮履布裰付之曰。代吾续洞上之风。吾住世非久。善自护持。母留此间。青遂辞出山。阅大藏于庐山惠日寺。熙宁六年还龙舒。道俗请住白云山海会寺。计其得法之岁。至此适几十年。  又八年移投子山。道望日远。禅者日增。异苗蕃茂果符前谶。青平生不畜长物。

      弊衲楮衾而已。初开山慈济有记曰。吾塔若红。是吾再来。邦人偶修饰其塔。作玛璃色。未几而青领院事。山中素无水。众每以为病。忽有泉出山石间。甘凉清洁。郡守贺公名为再来泉。元丰六年四月末示微疾。以书辞郡官诸檀越。五月四日灌沐升座别众罢。写偈曰。两处住山。无可助道。珍重诸人。不须寻讨。遂泊然而化。阇维收灵骨舍利。塔于寺之西北三峰庵之后。阅世五十有二。坐夏三十有七。无为子杨杰为赞其像曰。一只履两牛皮。金鸟啼处木鸡飞。半夜卖油翁发笑。白头生得黑头儿。有得法上首一。名道楷禅师。

      (八甲子)司马光表进所编书。赐名资治通鉴。帝亲制序。授资政殿学士。

      尝作秀水真如华严法堂记曰。壬辰岁夏四月。僧清辨踵门来告曰。清辨秀州真如草堂僧也。真如故有讲堂。痹狭不足以庥学者。清辨与同术惠宗治而新之。今高显矣。愿得子之文。刻诸石以谂来者。光谢曰。光文不足以辱石刻。加平生不习佛书。不知所以云者。师其请诸他人。曰清辨所不敢请也。故维子之归。而子又何辞。光固辞不获。乃言曰。师之为是堂也。其志何如。曰清辨之为是堂也。属常中之人而告之曰。二三子茍能究明吾佛之书。或不能则将取于四方之能者。皆伏谢不能。然后相率抵精严寺迎沙门道欢而师之。又属其徒而告之曰。凡我二三子。肇自今以及于后。相与协力同志。堂圯则扶之。师缺则补之以至于金石可弊山渊可平。而讲肄之声不可绝也。光曰。师之志则美矣。抑光虽不习佛书。亦尝剽闻佛之为人矣。夫佛盖西域之贤者。其为人也。清俭而寡欲。慈惠而爱物。故服弊补之衣。食蔬粝之食。岩居野处斥妻屏子。所以自奉甚约而惮于烦人也。虽草木虫鱼。不敢妄杀。盖欲与物并生而不相害也。凡此之道皆以涓洁其身。不为物累。盖中国於陵子仲焦先之徒近之矣。圣人之德周。贤者之德□。周者无不覆。而末流之人犹未免弃本而背原。况其偏者乎。故后世之为佛书者。日远而日讹。莫不侈大其师之言而附益之。以淫怪诬罔之辞。以骇俗人而取世资厚。自丰殖不知厌极。故一衣之费或百金。不若绮纨之为愈也。一饭之直或万钱。不若脍炙之为省也。高堂钜室以自奉养。佛之志岂如是哉。天下事佛者莫不然。而吴人为甚。师之为是堂。将以明佛之道也。是必深思于本原而勿放荡于末流。则斯堂为益也。岂其细哉。

      (九)金国李屏山曰。苏轼作司马光墓志云。公不喜佛曰。其精微大抵不出于吾书。其诞吾不信。嗟乎聪明之障人如此其甚耶。同则以为出于吾书。异则以为诞而不信。适足以自障其聪惠而已。圣人之道。其相通也。如有关龠。其相合也。如有符玺。相距数千里。如处一室。相继数万世。如在一席。故孔子曰。西方有圣人焉。庄子曰。万世之后一遇大圣而知其解者。是旦暮遇之也。其精微处安得不同。列子曰。古者神圣之人。先会鬼神魑魅。次达八方人民。末聚禽兽虫蛾。备知万物情态。悉解异类音声。其所教训无遗逸焉。何诞之有。孔子游方之内。故六合之外存而不论。邹衍列御寇庄周方外之士。已无所不谈矣。顾不如佛书之缕缕也。以非耳目所及。光不敢信。既非耳目所及。吾敢不信耶。郭璞日者也。十年于晋室。若合符券。疑吾佛不能记百万之多劫耶。左慈术士也。变形于魏都。皆同物色。疑吾佛不能示千百亿之化身耶。长房壶中之游。人信之矣。不信维摩丈室容三万座与纳须弥于芥子中之说乎。邯郸枕上之梦。人信之矣。不信多宝佛塔住五千劫耶。度僧只如弹顷指之说乎。若俱不信。不知光亦尝有梦否。

      瞑于一床栩栩少时也。山川聚落森然可状。人物器皿何所不有。俯仰酬酢于其间。自成一世。此特凡夫第六分离识之所影现者耳。其力如是。况以如来大圆镜智菩萨之幻三昧乎。学者当自消息之。毋虚名所劫持也。

      (十乙丑)程颢明道先生门谥也。神宗素闻其名数召见。一日因与安石论事不合。安石曰。公之学如上壁。言难行也。颢曰。参政之学如捉风。李定劾其新法之初首为异论。罢归故官。又坐狱逸囚。责监汝州。上即位召为宗正。未行而卒。颢与弟颐论学汝南周敦。遂厌科举之习。慨然有求道之志。谓孟轲没而圣学不传。以兴起斯文为己任。其言曰。道之之明。异端害之也。昔之害近而易知。今之害深而难辨。昔之惑人也。乘其迷暗。今之惑人也。因其高明。自谓穷神知化。而不足以开物成务。名为无不周遍。而其实则外于伦理。虽云穷深极微。而不可以入尧舜之道。天下之学者非浅陋固滞。则必入于此。自道之不明也。邪诞妖异之说竞起。涂生民之耳目。溺天下于朵浊。高才明智胶于见闻。醉生梦死不自觉也。是皆正路之蓁芜。圣门之蔽塞。辟之可以入道。其教人自致知至于知止。诚意至于平天下。洒扫应对至于穷理尽性。循循有序。病世之学者舍近而趋远。处下而窥高。所以轻自大而卒无得也○金国李屏山居士辨曰。

      (十一)程颢论学于周敦颐曰。道之不明。异端害人也。古之害近而易知。

      今之害深而难辨。昔之惑人也。乘其迷暗。令之惑人也。因其高明。自谓之穷神知化。而不足以开物成务。名为无不周遍。而其实乖于伦理。虽云穷深极微。而不可以入尧舜之道。天下之学者非浅陋固滞。则必入于此。悲夫。诸儒排佛老之言。无如此说之深且痛也。吾读周易知异端之不足怪。读庄子知异端之皆可喜。

      读维摩经知其非异端也。读华严经始知无异端也。周易曰。夫道并行而不相悖。

      或处或出或默或语。殊涂而同归。一致而百虑。虽有异端何足怪耶。庄子曰。不见天地之全。古之人大体道术。为天下裂。如耳目鼻口之不相通。楂梨橘柚之不同味。虽不足以用天下。可为天下用。恢诡谲怪道通为一。是异端皆可喜者。维摩经曰。诸邪见外道皆吾侍者。六地菩萨乃作魔。谤于佛毁于法。不入众数。随六师堕。乃可取食。然无异端也。华严经曰。入法界品。诸善知识。阿僧只数皆于无量劫行菩萨道。国王长者居士僧尼妇人童女外道鬼神船师医卜与粥香者。无非法门。略见五十三种。无厌足王之残忍。波须密女之淫荡。胜热仙人之刻苦。

      聚沙童子之嬉剧。大天之怪异。主夜之幽阴。皆有大解脱门。此法界中无复有异端事。道无古今。害岂有深浅哉。但恐迷暗者未必迷暗。高明者自谓高明耳。尝试论之。三圣人者同出于周。如日月星辰之合于扶桑之上。如江河淮汉之汇于尾闾之渊。非偶然也。其心则同。其迹则异。其道则一。其教则三。孔子游方之内。其防民也。深恐其眩于太高之说。则荡而无所归。故约之以名教。老子游方之外。其导世也。切恐其昧于至微之辞。则塞而无所入。故示之以真理。不无有少龃龉者。此其徒之所以支离而不合也。吾佛之书既东。则不如此。大包天地而有余。细入秋毫而无间。假诸梦语戏此幻人。五戒十善。开人天道于鹿苑之中。

      四禅八定。建声闻乘于鹫峰之下。六度万行。种菩萨之因。三身四智。结如来之果。登正觉于一刹那间。度有情于阿僧祇劫。竖穷三界横遍十方。转法轮于弹指顷。出经卷于微尘中。律仪细细八万四阡。妙觉重重单复十二。阴补礼经。素王之所未制。径开道学。玄圣之所难言。教之大行谁不受赐。如游鱼之于大海出没其中。如飞鸟之于太虚纵横皆是。熏习肌骨如檐卜香。灌注肝肠如甘露浆。翰墨文章。亦游戏三昧。道冠儒履。皆菩萨道场。诸君之聪慧辨才。亦必有所从来。

      特以他生之事而忘之耳。况程氏之学出于佛书。何用故谤伤哉。又字字以诚教人。而自出此语。将以欺人则愚。将以自欺则狂。惜哉。穷性理之说。既至于此而胸中犹有此物。真病至于膏肓者也。夫吁。

      (十二丙寅)哲宗煦(神宗第六子。初为延安郡王。神宗大渐。立为太子。

      尝羸疾。恶臣下仰视者。转杀之。非仁君也。十岁即位。太后高氏临朝。九年后归政。二十五岁崩。葬永泰陵。在位十五年)改年元佑。

      辽咸雍二十二年。

      (十三)无尽张商英。以序送羽士蹇拱辰字翊之往参庐山照觉总禅师。其文曰。成都道士蹇翊之来言于予曰。吾乡羽衣之族。世相与为婚姻。娶妻生子与流俗无异。拱辰因观道藏神仙传记。翻然觉悟。当吾血气刚强视听聪明。喔咿哇鸣顺吾耳。青黄赤白炫吾目。甘脆膏腴爽吾口。馨香馥烈适吾鼻。滑泽纤柔佚吾体。欢忻动荡感吾意。此六寇者。乘吾瞀乱。书夜与吾相亲。而未尝相释也。一旦吾之形耗而羸。气耗而衰。精耗而萎。神耗而疲。八风寒暑之所薄。百邪鬼崇之所欺。阴魄欲沈。阳魂欲飞。则六寇者曾莫吾代。而天下之至苦。吾独当之。

      房闼之恋莫如妇。血肉之恩莫如女。拱辰于是悉囊中之所有。与之而谢去。绐以他事。出游百里。遂泛涪江下濮水。历缙云出涂山。访岑公之洞府。瞻神女之祠观。而达于渚宫也。将泛九江入庐山。结茅于锦绣之谷。长啸于香炉之顶。抚陶石以遥想。揖远溪以濯足。盖吾之术。以性为基。以命为依。始乎有作终乎无为。窃闻先生究离微之旨。穷心迹之归。奏无弦之曲。驾铁牛之机。故不远而来见先生也。当试为余言之。余曰壮哉子之志乎。难行能行。难弃能弃。吾弗及子矣。余适有口疾。不能答子。吾有方外之侣曰常总。居于东林。必能决子之疑。  请将吾之说而往问焉。

      (丁卯)诏革大洪山灵峰寺为禅院。

      (十四)僧统义天。王氏。高丽国文宗仁孝王第四子。辞荣出家。封佑世僧统。元佑初入中国问道。义天上表乞传贤首教。敕两街举可授法者。以东京觉严诚禅师对。诚举钱唐惠因净源以自代。乃敕主客杨杰。送至惠因受法。诸刹迎饯。如行人礼。初至京师。朝毕敕礼部苏轼馆伴。谒圆照本禅师。示以宗旨。至金山。佛印坐纳其礼。杨杰惊问。印曰。义天异域僧耳。若屈道徇俗诸方先失一只眼。何以示华夏师法乎。朝廷闻之以为知体。至惠因持华严疏钞咨决所疑。阅岁而毕。于是华严一宗文义逸而复传。及见天竺慈辨。请问天台教观之道。后游佛陇礼智者塔。誓曰。已传慈辨教观。归国敷扬。愿赐冥护。又见灵芝大智。为说戒法。请传所著文还国。及施金书华严三译于惠因(今俗称高丽寺)建阁藏之。

      (十五戊辰)杭州晋水法师净源。十一月示寂。晋江杨氏。受华严于五台承迁。迁尝注金师子章。学合论于横海明覃。南还听楞严圆觉起信于长水。四方宿学推为义龙。因省亲于泉。请主清凉。复游吴住报恩观音。杭守沈文通置贤首院于祥符。以延之。复主青镇密印宝阁华亭普照善住。高丽僧统义天。杭海问道。

      申弟子礼。初华严一宗疏钞久矣散坠。因义天持至咨决。逸而复得。左丞蒲宗孟抚杭。愍其苦志。奏以惠因易禅为教。命公主之。义天还国以金书华严三译本一百八十卷。以遗师。为主上祝寿(晋严观一法师同译六十卷唐实叉难陀译八十卷唐乌茶进本澄观法师译四十卷)师乃建大阁以奉安之。时称师为中兴教主。以此寺奉金书经故。俗称高丽寺。塔舍利于寺西北。寿七十八。先世泉之晋水人。故学者以晋水称之实元佑三年也。

      (十六)蒋山赞元禅师。字万宗。婺州义乌人。双林傅大士远孙也。三岁出家。七岁为大僧性重迟闲靖寡言。视之如鄙朴人。然于传记无所不窥。吐为词语多绝尘之韵。特罕作耳。年十五游方。至石霜谒慈明昉舂破薪。泯泯混十年。明移南岳。又与俱。及没葬骨于石霜。植种八年乃去。兄事蒋山心公。心没以元继其席。舒王初丁太夫人忧。读经山中。与元游如昆仲问祖师意旨。元不答。王益扣之。元曰。公般若有障三有近道之质。一两生来恐纯熟。王曰。愿闻其说。元曰。受气刚大世缘深。以刚大气遭深世缘。必以身任天下之重。怀经济之志用舍不能必。则心未平。以未平之心持经世之志。何时能一念万年哉。又多怒而学问尚理。于道为所知愚。此其三也。特视名利如脱发。甘澹泊如头陀。此为近道。

      且当以教乘滋茂之可也。王再拜受教。自熙宁之初。王人对。遂大用至真拜贵震天下。无月无耗元未尝发视。客来无贵贱寒温外无别语。即敛目如入定。客即去。尝馔僧。俄报火厨库且以潮音堂。众吐饭苍黄蜂窘蚁闹。而元啜啖自若。高视屋梁食毕无所问。又尝出郭。有狂人入寺手刃一僧即自杀。尸相枕。左右走报交武于道。自白下门群从而归。元过尸处未尝视。登寝室危坐。听事者侧立。冀元有以处之。而敛目如平日。于是稍稍隐去。卒不问。元佑初曰吾欲还东吴。促办严。

      (十七己巳)俄化。王哭之恸塔于蒋山。苏老泉尝作彭州圆觉院记。其文曰。人之居乎此也。必有乐乎此也。居斯乐不乐不居也。居而不乐。不乐而不去。为自欺。且为欺天。盖君子耻食其食而无其功。耻服其服而不知其事。故居而不乐。吾有吐食脱服以逃天下之讥而已年。天之卑我以形。而使我以心驭也。  今日欲适秦。明日欲适越。天下谁我御。故居而不乐。不乐而不去。是其心且不能驭其形。而况能以驭他人哉。自唐以来。天下士大夫。争以排释老为言。故其徒之欲求知于吾士大夫之间者。往往自叛其师以求容于吾。而吾士大夫。又喜其来而接之。礼灵彻文畅之徒。饮酒食肉以自绝于其教。呜呼归尔父母。复尔室家。而后吾许尔以叛尔师。父子之不归。室家之不复。而师之叛。是不可以一日立于天下。传曰。人臣无外交。故季布之忠于楚也。虽不如萧韩之先觉。而比丁公之贰则为愈。予在京师。彭州僧保聪来求识予甚勤。及至蜀闻其自京师归。布衣蔬食以为其徒先。凡若干年。而所居圆觉院大治。一日为予道其先师平润事与其院之所以得名者请予为记。予佳聪之不以叛其师悦予也。故为之记曰。彭州龙兴寺僧平润。讲圆觉经有奇。因以名院。院始弊不葺。润之来始得隙地。以作堂宇。凡更二僧而至于保聪。又合其邻之僧屋若干于其院。以成。是为记。  (十八庚午)苏轼以龙图阁学士知杭州。奏浚西湖际山为岸。杭人呼曰苏公堤。绍圣四年。移谪儋州。至元符三年六月。归自海外居常州。轼谪黄州日。筑室东坡号居士。靖国元年辛巳七月甘八日卒。朝奉郎提举成都五局观。尝作佛印磨衲赞曰。长老佛印大师了元游京师。天子闻其名。以高丽所贡磨衲赐之。客有见而叹曰。鸣呼善哉未尝有也。尝试与子摄其齐衽循其钩络举而振之。则东尽嵎夷。西及昧谷。南被交趾。北属幽都。纷在吾箴孔线蹊之中矣。佛印听然而笑曰。甚矣子言之陋也。吾以法眼视之。一一箴孔有无量世界。一一世界满中众生所有毛孔所衣之衣。箴孔线蹊悉为世界。如是展转经八十反。吾佛光明之所照。  吾君圣德之所被。如以大海注一毛窍。如以大地塞一箴孔。曾何嵎夷昧谷交趾幽都之足云乎。当知此纳。非大非小。非短非长。非重非轻。非薄非厚。非色非空。一切世间折胶堕指。此衲不寒。烁石流金。此衲不热。五浊流浪劫火洞然。  此纳不壤。云何以有思惟心生下劣想。于是蜀人苏轼闻而赞之曰。匣而藏之。见衲而不见师。衣而不匣。见师而不见衲。惟师与衲非一非两。眇而视之。虮虱龙象。

      (十九)法云圆通法秀禅师。秦州陇城人也。生辛氏。母梦僧癯甚须发尽白托宿曰。我麦积山僧也。觉而娠。先是麦积山有僧。亡其名。日诵法华。与应干寺鲁和上善。尝欲从之游方。鲁老之既去。绪语曰。他日当寻我竹铺坡前铁疆岭下。俄有儿生其所。鲁闻之往观焉。儿为一笑。三岁愿随鲁归。遂冒鲁氏。十九通经为大僧。天骨峻拔。轩昂万僧中。凛如画。讲大经章分句析。机锋不可触。

      京洛着闻。倚圭峰钞以诠量众义。然恨圭峰学禅。唯敬北京元华严。然恨元非讲。曰教尽佛意。则如元公者。不应非教。禅非佛意。则如圭峰者。不应学禅。

      然吾不信世尊教外以法私大迦叶。乃罢讲南游。谓同学曰。吾将穷其窟穴。搂取其种类。抹杀之以报佛恩乃已耳。初至随州护国。读净果禅师碑曰。僧问报慈。

      如何是佛性。慈曰。谁无。又问净果。果曰。谁有。其僧因有悟。秀大笑曰。岂佛性敢有无之。矧又曰因以有悟哉。其气拂膺。去至无为铁佛。谒怀禅师。怀貌寒危坐涕垂沽裳。秀易之。怀收涕问。座主讲何经。秀曰。华严。又问。此经以何为宗。曰以心为宗。又问。心以何为宗。秀不能对。怀曰。毫厘有差天地悬隔。秀退自失。悚然乃敬服。愿留日夕受法。久之乃证。怀移池入吴。皆从之。

      初出世淮之四面。杖笠之外包具而已。以至栖贤蒋山长芦。众千人。有全椒长老。至登座。众目哂之。无出问者。于是秀出拜趋问。如何是法秀自己。全椒笑曰。秀铁面乃不识自己乎。秀曰。当局者迷。一众服其荷法心也。冀国大长公主。建法云寺成。有诏秀为开山第一祖。开堂日。神宗遣中使降香并磨衲。仍传圣语。表朕亲至之礼。皇弟荆王致敬座下。士大夫日夕问道。时司马光方登庸。

      以吾法太盛。方经营之。秀曰。相公聪明人类英杰。非因佛法不能尔。遽忘愿力乎。温公意少懈。元佑五年八月卧疾。诏医官视之医请候脉。秀仰视曰。汝何为者也。吾有疾当死耳。求治之。是以生为可恋也。平生生死梦三者无所拣择。挥去之。呼侍者更衣。安坐说偈而化。阅世六十四。坐夏四十五。

      (十二)江州东林常总禅师。生剑州尤溪施氏。母梦男子颀然色如金握白芙蓉三柄以授之。但一柄得。余委地。觉而娠。后诞三子。伯仲皆不育。总其季也。年十一依宝云寺文兆法师出家。又八年落发。诣建州大中寺契恩律师受具。  初至吉州禾山禅智材公。材有人望。延之不留。闻南禅师之道依归宗。久之无所得而去。归宗火。南迁石门南塔。又往从之。及南公自石门迁黄檗积翠以至黄龙。总皆在焉。二十年之间。凡七往返。南佳其勤劳称于众。总自负密记。决志大掖济掖北之宗。洪州太守荣公修撰请住泐潭。或谓马祖再来也。道俗争先愿见。元丰三年诏革江州东林律居为禅。观文殿学士王公韶出南昌。欲延宝觉心公。心举总自代。总知宵道去千余里。檄诸郡期必得之。得于新淦殊山穷谷中。  遂应命。其徒相谓曰。远公尝有记曰。吾灭七百年后。有肉身大士。革吾道场。

      今符其语矣。总之名闻天子。有诏住相国智海禅院。总固称山野老病不能奉诏。

      然州郡敦遣急于星火。其徒又相语曰。聪明泉适自涸矣。凡两月而得旨。如所乞。就赐紫伽黎。号广惠。其徒又相语曰。聪明泉复涌沸矣。元佑三年徐国王奏。号照觉禅师。总于衲子有大缘。槌拂之下众盈七百。丛席之盛。近世所未有也。六年八月示疾。九月二十五日浴罢安坐而化。十月八日全身葬于雁门塔之东。世寿六十七。坐四十九夏。

      (二十一)荆门玉泉皓长老塔铭。无尽居士撰。略云师姓王。眉州丹棱县坼头镇人。天圣元年。依大力院出家。法名承皓。明道二年普度为僧。景佑元年受戒。庆历二年游方。至复州见北塔思席禅师。发明心要。得游戏如风大自在三昧。制赤犊鼻。书历代祖师名而服之曰。惟有文殊普贤。犹较些子。且书于带上。自是诸方以皓布裈呼之惠南居黄龙。设三关语以接物。罕有契其机者。师教一僧往。南曰。我手何似佛手。答曰。不相似。南曰。我脚何似驴脚。答曰。不较多。南笑曰。此非汝语。谁教汝来。僧以实告。南曰。我从来疑这汉。熙宁间至襄阳为谷隐首座。有蜀僧依止师席。师怜其年少有志。稍诱掖之。僧亦效师。

      制犊鼻。浣而曝之。师见之曰。我裈何故在此。僧曰。某甲裈也。师曰。具何道理敢尔。僧礼拜曰。每蒙许与。切所欣慕。师曰。此岂戏论。与汝半年当吐血死。后半年其僧呕血死于鹿门山。闻者异之元丰二年四月。予奉使京西南路。闻师之名致而见之。问师法嗣何人。师曰。北塔。问北塔有何言句。师曰。为伊不肯与人说。遂请师住郢州大阳。谷隐大喜曰。我山中首座出世。盛集缁素请师升座。以为歆艳。师曰。承皓住谷隐十年。不曾饮谷隐一滴水嚼谷隐一粒米。汝若不会来大阳。与汝说。携□杖下座。不顾而去。居数月。知荆南李公审言转运使孙公景修。同请住当阳玉泉景德禅院。师机锋孤峭。学者不能凑泊。人阙首座。

      维那曰。某人某人曾于某处立僧。为禅众所归。宜依诸方例请充。师叱曰。杜杜。又曰。孟八郎孟八郎。一日师从厨前过。见造晚面问曰。有客过耶。对曰。

      众僧造药石。师呼知事称之曰。吾昔参禅。为人汲水舂米。今见成米面蒸炊造作。与供诸佛菩萨罗汉无异饱吃了并不留心参学。百般想念五昧馨香。假作驴肠膳生羊骨鳖臛。喂饲八万四千户虫。开眼随境摄。合眼随梦转。不知主禄判官掠剩大王。随从汝抄劄消凿禄料簿。教汝受苦有日在。于是徒众不堪寂寥。赞之于县令曰。长老不能安众。惟上来下去点捡寒碎。县令召师至县。责之曰。大善知识不在方丈内端坐。两廊下山门来去得许多。师曰。大通智胜佛十劫坐道场。佛法不现前。不得成佛道。长官以坐是佛耶。坐杀佛去也。长官茫然益敬礼之。狗子在室中。僧入请益。师叱一声。狗出去。师云。狗子却会。汝却不会。玉泉冬市四远云集。师于廊下画一圆相。顾视大众曰。贱卖贱卖。良久画破曰。自家买自家买。冬至上堂曰。晷运推移布裈共赤。莫笑不洗。无来换替。正大观知荆南。问如何是佛。截断脚跟。又问。如何是佛。师曰。截断脚跟。又问。如何是法。师曰。掀了脑盖。师有顶相。自赞曰。粥稀后坐。床窄先卧。耳瞆爱声高。

      眼昏宜字大。其应机答话。隐显不测。大致若此。玉泉寺宇广大弊漏。前后主者以营葺为艰。师曰。吾与山有缘。与僧无缘。修今世寺待后世僧耳。悉壤法堂方丈寝堂钟楼慈氏阁关庙。而鼎新之。皆求予记其本末。师住山无笔砚文字。箱箧无兼衣囊钱。元佑六年遣人至江西。口白曰。老病且死。得百丈肃为代可矣。余以喻肃。肃不顾往。十二月二十八日示寂。临行门人迫以作颂。师笑曰。吾年八十一。病死舁尸出。儿郎齐着力。一年三百六十日。师灭时地三震。会余移漕淮西。召还谏省谪官金陵。不复详师后事。今年十月被恩知洪州。途次太平。有德鸿者来谒泣言。师之死。鸿适归闽中。自闽闻讣。奔诣玉泉。师已葬于斗山下。

      鸿营塔于始就绪。念先师神交道契。莫如公者。故间关数千里。诣公求文。铭师之塔。予哀鸿不忘其师。乃追掇绪余而铭之曰(文多不录)

      (二十二)法师元净。字无象。徐氏。杭州於潜人。客有过其舍者曰。嘉气上腾。当生奇男。既生左肩肉超如袈裟条。八十一日乃没伯祖异之曰。宿世沙门必使事佛。八十一者殆其算欤。及师之终。果符其数。十岁出家。每见讲座辄曰。愿登此说法度人。十二就学于慈云。不数年而齿高弟。后闻明智讲止观方便五缘曰。净名所谓一食施一切。供养诸佛及诸贤圣。然后可食。此一方便也。师悟曰。今乃知色香味触本具第一义谛。因泣下如雨。自是遇物无非法界。代讲十五年。杭守吕臻请住大悲阁。严设戒律。其徒畏爱。臻为请赐紫衣辨才之号。七年翰林沈遘抚杭(仁宗嘉佑)谓。上竺本观音道场。以音声为佛事者。非禅那居。乃请师居之(此年始革禅为教)凿山增室广聚师徒。教庠之盛。冠于二浙。

      神宗熙宁三年。杭守祖无择坐狱于槜李(携音醉地名今嘉兴)以铸钟例被追辨。

      幸得释寓止真如兰若。拟金鎞设问答。述圆事理说发明祖意之妙。元丰元年有利山门施资之厚者。倚权以夺之。众亦随散。逾年其人以败闻。朝廷复卑师。众复集(青献赵公与师为世外友。为之赞曰。师去天竺。山空鬼哭。天竺师归。道场重辉。东坡寄诗曰。道人出山去。山色如死灰。白灵不解笑。青松有余哀。忽闻道人归。鸟语山容开。云)三年复谢去。居南山之龙井。士庶争为筑室。遂成伽蓝。六年太守邓伯温请居南屏。明年复归龙井。时灵山虚席。师以慈云师祖道场。俯就众请。及月余定中见金甲神跪前曰。师于此无缘。不宜久住。既受冥告。遂还龙井。元佑四年苏轼治杭问师曰。此山如师道行者几人。曰沙门多密行。非可尽识。将示寂。乃入方圆庵(秦观记米□书)宴坐谢宾客。止言语饮食。招众寥告之曰(道替师也)吾净业将成。若七日无障。吾愿遂也。七日出偈告众。即右胁而化。当元佑六年九月晦日也。塔成。东坡命子由为之铭。

      (二十三癸酉)净因道臻禅师。字伯祥。福州古田戴氏子也。幼不茹荤。十四去上生院行头陀行。又六年为大僧。阅大小经论。置不读曰。此方便说耳。即持一钵走江淮。所参知识甚多。而得旨决于浮山远公。江州承天虚席。致臻非所欲。而游丹阳寓止因圣。一日行江上觅舟。默计曰。当随所往信吾缘也。问舟师曰。载我舡尾可乎。舟师笑曰。师欲何之。我入汴舡也。臻曰。吾行游京师。因载之而北。谒净因大觉琏公。琏公使首众僧于座下。及琏归吴。众请以臻嗣焉。

      开法之日。英宗遣中使降香赐紫方袍徽号。京师四方都会有万好恶。贵人达官日门填。臻一日之慈圣上仙。神宗召至庆寿宫赐对甚喜。设高广座恣人问答。左右上下咸叹希有。欢动宫殿。赐与甚厚。神宗悼佛法之微。悯名相之弊。始即相国为惠林智海二刹。其命立僧必自臻择之。宿老皆从风而靡。神宗上仙。被诏而福宁殿说法。诏道臻素有德行可赐号净照禅师。元佑八年八月十七日。前语门人净圆曰。吾更三日行矣。及期沐浴更衣。说偈已跏趺而寂。阅世八十。坐六十有一夏。臻性慈靖退似不能言者。居都城西隅。衲子四十余辈颓然不出户。三十年如一日。奉身甚约。一布裙二十年不易。用五幅絻掩胫。不多为丛褶曰。徒费耳。  无所嗜好。乃能雪方丈之西壁。请文与可扫墨竹。谓人曰。吾使游人见之。心目清凉。此君盖替我说法也。尝于庆寿宫说法。僧问。慈圣仙游定归何所。臻曰。

      水流元在海。月落不离天。上悦以为能加敬焉(黄鲁直题其像曰。老虎无齿。卧龙不吟。千林月黑。六合云阴远。山作眉红杏腮。嫁与春风不用媒。老婆三五。

      少年日也。解东涂西抹来)  (甲戌)改绍圣。

      (二十四乙亥)辽改寿昌(主洪基加号圣文神武全功大略聪仁孝惠天佑皇帝)

      智海真如慕哲禅师。出于临川闻氏。闻族寒哲又幼孤。去依建昌永安圆觉律师为童子。试所习得度具戒。为人刚简有高识。以荷法为志。律身甚严。翠岩真禅师游方时。哲能识之。真好慕所长以盖人。号真点胸。所至犯众怒非笑之。哲与之周旋二十年。虽群居不敢失礼。真雨住刹。哲阴相之。成法席。有来学者。  且令见哲侍者。谓人曰。三十年后哲其大作佛事。真殁塔于西山。心丧三年乃去。依黄檗游湘中。一钵云行鸟飞。去留为丛林重轻。谢师直守潭州。闻其风而悦之。不可致。^7□岳麓席虚。尽礼迎以为出世。累月而后就俄迁大沩。众二千指。无所约来人人自律。唯粥罢受门弟子问道。谓之入室。斋罢必会大众茶。诸方才月一再。而哲讲之无虚日。放参罢哲自役作。使令者在侧如路人。晨香夕灯十有四年。夜礼拜持茅视殿庑灯火。倦则以帔蒙首假寐三圣堂。初犹浴。尽老不浴者十余年。绍圣元年有诏住大相国寺智海禅院。京师士大夫想见风裁。丛林以哲静退畏闹。不敢必其来。哲受诏欣然俱数衲子至。解包之日。倾都来观。至谓一佛出世。院窄而僧日增。无以容则相枕地卧。有请限之者。哲曰。僧佛祖所自出。厌僧厌佛祖也。安有名为传法而厌佛祖乎。安得不祥之语哉。凡验学者。举赵州洗钵话。上人如何会。僧拟对。哲以手托之曰。歇去。自始至终未尝换机。

      明年十月初八。无疾而化。  (二十五)是年云居元佑禅师卒。王氏。信之上饶人。年十三师事博山承天沙门齐晟。二十四得度具戒。时南禅师在黄檗。往依之。十余年智辨自将气出流辈。众以是悦之少。然佑不恤也。南殁去游湘中。庐于衡岳马祖故基。衲子追随声重荆楚间。谢师直守潭州。欲禅道林之律居。尽礼致佑为第一世。佑欣然肯来。道林蜂房蚁穴。闻见层出。像设之多。冠于湘西。佑夷廓之。为虚堂为禅室。以会四海之学者。役夫不敢壤像设。佑自锄弃诸江曰。昔本不成。今安得壤。吾法尚无凡情。存圣解乎。六年而殿阁崇成。弃之去。游庐山。南康太守陆公。时请住玉涧寺。徐王闻其名。奏肠紫袍。佑作偈辞之曰。为僧六十鬓先华。

      无补空门号出家。愿乞封回礼部牒。免辜卢老纳袈裟。人问其故。佑曰。人主之恩而王者之施。非敢辞。以近名也。但以法未等耳。王安上都舒王之弟。问法于佑。以云居延之。佑曰。为携此骨归葬峰顶耳。登舆而去。疾诸方死必塔者。佑曰。山川有限。僧死无穷。他日塔将无所容。于是于开山宏觉塔之东作卵塔曰。

      凡住持者非生身不壤火浴雨舍利者。皆以骨石填于此。其西又作卵塔曰。凡僧化皆以骨石填于此。谓之三塔。绍圣二年七月七日。夜集众说偈而化。世寿六十有六。坐四十有二夏。

      (二十六戊寅)改元符西夏改永安云居佛印了元禅师。字觉老。生饶州浮梁林氏。世业儒。父祖皆不仕。元生二岁。琅琅诵论语诸家诗。五岁诵三千首。既长从师授五经略通大义。因读首楞严经于竹林寺。爱之尽捐旧学。白父母求出家度生死。礼宝积寺沙门日用试法华受具。游庐山谒开先暹道者。暹自负其号海上横行。俯视后进。元与问答捷给。

      乃称赏。时年十九。又谒圆通讷公。讷曰。骨格已似雪窦后来之后也。时书记怀琏方应诏以元继其职。江州承天虚席。又以元当选。郡将而少之。讷曰。元齿少而德壮。虽万耆衲不可折也。于是为开先之嗣。时二十八矣。自承天迁淮之斗方。庐山之开先归宗。润之金山焦山。江西之大仰又住云居。凡四十年间。德化缁素。缙绅之贤者多与之游。东坡谪黄州。庐山对岸。元居归宗詶酢妙句。与烟云争丽及其在金山。东坡释还东吴。次丹阳以书抵元曰。不必出山。当学赵州上等接人。元得书径来。坡迎笑问之。元以偈答曰。赵州当日少谦光。不出山门见赵王。争似金山无量相。大千都是一禅床。坡抵掌称善。又尝谓众曰。昔云门说法如云雨。绝不喜人记录其语。见必骂逐曰。汝口不用。返记吾语异时裨贩我去。今室中对机录。皆香林明教以纸为衣。随所闻即书之。后世学者渔猎文字语言。正如吹纲欲满。非愚即狂。时江浙丛林尚以文字为禅之谓请益。故元以是风之。高丽僧统义天航海至明州。传云。弃王位出家。上疏乞遍历丛林问法受道。  有诏朝奉郎杨杰次公馆伴。所经吴中请刹皆饯。如王臣礼。至金山。元床坐纳其大展。次公惊问故。元曰。义天亦异国僧耳。僧至丛林规绳如是。不可易也。众姓出家同名释子。自非买崔卢门阀相高。安问贵种。次公曰。卑之少徇时。宜求异诸方。亦岂觉老心哉。元曰。不然。屈道随俗。诸方先失一只眼。何以示华夏师法乎。朝廷闻之以元为知大体。李公伯时为元写照。元曰。必为我作笑状。自为赞曰。李公天上石麒麟。传得云居道者真。不为拈花明大事。等闲开口笑何人。泥牛谩向风前嗅。枯木无端雪裹春。对现堂堂俱不识。太平时代自由身。元符元年正月初四日。听客语有会其心者。轩渠一笑而化。其令画笑状。非茍然也。世寿六十七。坐五十有二夏。

      (二十七)圆照禅师。讳宗本。生于管氏。常州无锡人也。体貌丰硕言无枝叶。十九师事苏州承天永安道升禅师。升道价重丛林。归之者如云。本弊衣垢面。探井臼典炊爨。以供给之。夜则入室参。升曰。头陀荷众良苦。亦疲劳乎。

      对曰。若舍一法不名满足。菩萨实欲此生身证。其敢言劳。升阴奇之。又十年剃发受具。服勤三年乃辞。升游方遍参。至池阳景德谒义怀禅师。言下契悟。众未有知者。尝为侍者而喜寝。鼻息齁齁。闻者厌之言于怀。怀笑曰。此子吾家精进幢也。汝辈他日当依赖之。无多谈。众乃惊。怀退居吴江寿圣。部使者李公复圭过怀夜话曰。瑞光虚席。愿得有道衲子主之。怀指本曰。无逾此道人者耳。既至寺。集众击鼓。鼓辄堕。圆转震响。众惊却。有僧出呼曰。此和尚法雷振地之祥也。俄失僧所在。自是法席日盛。武林守陈公襄。以承天兴教二刹命师择居。苏人留之益甚。又以净慈坚请。移文喻道俗曰。借师三年。为此邦植福。不敢久古。本啧啧曰。谁不欲作福。众识其意。听赴之。元丰五年神宗皇帝辟相国寺六十四院为八。禅二律六。中贵梁从政董其事。驿召师主惠林。既至。上遣使问劳。三日传旨就寺之门为士民演法。翌日召对延和殿问道。赐坐。即盘足跏趺。

      赐茶至举盏长吸又荡撼之。上问受业何寺。对曰。承天永安。上悦其真。喻以方兴禅宗宜善开导之旨。既退。上目送之。谓左右曰。真福惠僧也。后帝登遐。召入福宁殿说法。以师尝为先帝所礼。敬见之。不胜哀悼。以老乞归林下。敕任便云游。所至不得抑令住持。升座辞众曰。本是无家客。那堪任便游。顺风加橹棹。舡子下杨州。既出都城。王公贵人送者车骑相属。师临别诲之曰。岁月不可把玩。老病不与人期。唯勤修勿怠是真相为。闻者莫不感涕其真慈善导若此。高丽僧统义天。以王子奉国命使于我朝。闻师道誉。请以弟子礼见师。问其所得以华严经对。师曰。华严经三身佛。报身说耶。化身说耶。法身说耶。义天曰。法身说。本曰。法身遍周沙界。当时听众何处蹲立。义天茫然自失。钦服益加。法道至本大盛。老居灵岩闭门颓然。而四方从者相望于道不释也。元符二年十二月甲子。将入灭。沐浴而卧。门弟子环拥请曰。和尚道遍天下。今日不可无偈。幸强起安坐。本熟视曰。痴子我寻常尚懒作偈。今日特地图个甚^8□。寻常要卧便卧。不可今日特地坐也。索笔大书五字曰。后事付守荣。掷笔憨卧。若熟睡然。

      撼之已去矣。门人塔全身于山中。阅世八十。坐五十二夏。  (二十八庚辰)黄龙宝觉禅师入寂。出于邬氏。讳祖心。南雄始兴人也。少为书生有声。年十九而目盲。父母信以出家辄复见物。乃往依龙山寺沙门惠全。

      明年试经业。而公独献诗得奏名。剃发继住受业院。不奉戒律且逢横逆。于是弃之入丛林。谒云峰悦公。留三年。难其孤硬。告悦将去。悦曰。必往依黄檗南公。公至黄檗。四年知有而机不发。又辞而上云峰。会悦谢世。因就止石霜。无所参决试阅传灯。至僧问多福曰。如何是多福一丛竹。福曰。一茎两茎斜。三茎四茎曲。此时顿觉。亲见二师。径归黄檗方展坐具。南公曰。子入吾室矣。公亦踊跃自喜。即应曰。大事本来如是。和尚何用教人看语下语百计搜寻。南公曰。

      着不令汝如此究寻到无用心处自见自肯。吾即埋没汝也。公从容游泳陆沈众中。

      时时往决云门语句。南公曰。知是般事便休。汝用许多工夫作^8□。公曰。不然。但有纤疑在。不到无学。安能七纵八横天回地转哉。南公肯之。后使分座今接纳来学。南迁黄龙而化以公继其席。凡十有二年。然性真率不乐从事于务。五求辞去。乃得谢事闲居。而学者益亲。谢景温师直守潭州。虚大沩以致公。三辞不往。又嘱江西转运判官彭汝砺器资。请所以不赴长沙之意。公曰愿见谢公。不愿领大沩也。马祖百丈以前无住持事。道人相寻于空闲寂寞之滨而已。其后虽有住特。王臣尊礼为天人师。今则不然。挂名官府。如有户籍之民。直遣伍伯追呼之耳。此岂可复为也。师直闻之。不敢以院事屈。愿一见之。公至长沙。师直愿受法训。公为举其纲。其言光显广大。如青天白日易识。其略曰。三乘十二分教。还同说食示人。食味既因他说。共食要在自己亲尝既自亲尝。便能了知其味是甘是辛是碱是淡。达磨西来直指人心见性成佛。亦复如是。真性既因文字而显。要在自己亲见。若能亲见。便能了知目前是真是妄是生是死。既能了知真妄生死。返观一切语言文字。皆是表显之说。都无实义。如今不了病在甚处。病在见闻觉知。为不如实知真际所诣。认此见闻觉知为自所见。殊不知此见闻觉知。

      皆因前尘而有分别。若无前尘境界。即此见闻觉知。还同龟毛兔角。并无所归。

      师直闻所未闻。公以生长极南少以宏法栖息山林。方太平时代欲观光京师以饯余年。乃至京师驸马都尉王诜晋卿尽礼迎之。庵于国门之外。久之南还再游庐山。  尝有偈曰。不住唐朝寺。闲为宋地僧。生涯三事衲。故旧一枝藤。乞食随缘去。

      逢山任意登。相逢莫相笑。不是岭南能。可想公之标致也。腊既高益移庵深入栈绝学者。又二十余年。以元符三年十一月十六日中夜而殁。阅世七十有六。坐夏五十有五。

      (二十九辛巳)徽宗佶立(神宗第十三子。初封端王。太后向氏召宰执议立端王。丞相章惇曰。端王浪子耳。曾布长望见王在廉下叱曰。听太后处分。王出章惇惶恐失措。遂即位。荒淫奢佚蔑直尚浮。又宠道士林灵素失道北迁。降为天水郡王。寿五十五。在位二十五年。终于五国城)改建中靖国。

      辽天祚立讳延禧(道之孙。秦王元吉之子。淫纵失道。荒于畋猎。女真有禽曰海东青玉爪。善捕天鹅。一飞千里。岁命其国人穷取以献。人怨遂叛。政和中童贯与辽叛人马植谋约女真攻辽。天祚逃于夹山。舍之削封海滨王。送长白山东筑城居之。遂亡)  女真太祖阿骨打(后改名旻。杨割太师之长子。世为酋长。是年举兵立国)

      (三十)禅门续灯录成。乃东京法云佛国禅师惟白集。是年八月十五日上进。帝为制序。白靖江人。嗣圆通秀公。其文曰。昔释迦如来之出世也。受然灯之记。生净饭王家。分手指呼天地。而其机也已露。游门观于老死。而幻缘也顿寂。及乎唱道鸡园腾芳鹫岭。无边刹境。遂现于一毫之端。大千经卷。毕出于微尘之表。西被竺土东流震旦。编叶而书。则一时圣法虽传于庆喜。拈花而笑。则正法眼藏独付于饮光。自达磨西来。实为初祖。其传二三四七而至于曹溪。于是双林之道逾光。一滴流浸广。自南岳青原而下。分为五宗。各擅门风应机酬对。

      虽建立不同。而会归则一。莫不箭锋相□鞭影齐施。接物利生启悟多矣。源派广迤枝叶扶疏。而云门临济二宗遂独盛于天下。朕膺天宝命绍国大统。恭惟艺祖辟度门于□寓。太宗阐秘义于敷天。章圣传灯于景德。永昭广灯于天圣。皆宏畅真风协助神化。以成无为之治者也。于皇神考尤向空宗。元丰三年诏于大相国寺创二禅。辟惠林于东序。建智海于西庑。壬戌之岁以越国大长公主及集庆军节度观察留后驸马都尉张敦礼之请。复建法云禅寺于国之南。于是祖席光辉业林鼎盛。

      天下袭方袍。慕禅悦者云集于上都矣。今敦礼以其寺住持僧佛国禅师惟白。探最上乘。了第一义。屡入中禁三登高座。宣扬妙旨。良惬至怀。昔能仁说法华经。  于眉间白毫相光。照东方万八千世界。而弥勒发问文殊决疑。以谓日月灯明佛。

      本光瑞如此。持是经者妙光法师。得其证者普明如来。今续知之名。盖灯灯相续。光光相入。义有在于是矣。意圆澄觉海。本含裹于十方。生灭空沤。遂沉沦于三有。因明立所由尘发知识妄相仍转入诸趣。良可悲也。若回光内照发真归元。则是录也。直指性宗单传心印。可得于眉睫。可荐于言前。举手而擎妙喜世界。弹指而现庄严楼阁。神通妙用真不可思议者也。嘉于有众缔此胜缘。俱离迷津偕之觉路。斯朕之志已。建中靖国元年八月十五日赐叙。

      (壬午)改年崇宁(铸崇宁当三钱○诏天下军州创崇宁寺○又改天宁替先号)

      (三十一甲申)是岁蕲州五祖山法演禅师示寂。锦州巴西邓氏。少落发受具。游成都讲席。习百法唯识窥其奥。置之曰。胶柱安能鼓瑟乎。即日游方。所至无足当其意者。抵浮山谒远录公。久之无所发明。远曰。吾老矣。白云端炉□不可失也。演唯诺。径造白云。端曰。川^4□苴汝来也。演拜而就列。一日举僧问南泉摩尼珠语。以问端端叱之。演领悟。汗流被体。乃献投机颂云。山前一片闲田地。义手叮咛问祖翁。几度卖来还自买。为怜松竹引清风。端颔之曰。栗棘蓬禅属子矣。演尝掌磨。有僧视磨急转。指以问演。此神通耶。法尔耶。演褰衣旋磨一匝。师尝示众云。古人道如镜铸像。像成后镜在什^8□处。众下语不契。

      师作街坊。自外来。端举似演。演前问讯曰。也不争多。端笑曰。须是道者始得。初住四面还白云。上堂云。汝等诸人见老和上鼓动唇舌竖起拂子。便作胜解。及乎山禽聚集牛动尾巴。却将作等闲。殊不知檐声不断前旬雨。电影还连后夜雷。又云。悟了同未悟。归家寻旧路。一字是一字。一句是一句。自小不脱空。两岁学移步。湛水生莲华。一年生一度。又云。贱卖檐板汉。贴秤麻三斤。  百千年滞货。何处着浑身。张丞相谓其应机接物孤峭径直。不犯刊削。其知言耶。应世四十余年。晚住太平移东山。崇宁三年六月二十五日。上堂辞众。时山门有土木之工。演躬自督役。诫曰。汝等好作息。吾不复来矣。归方丈净发澡浴。旦日吉祥而逝。

      (乙酉)金国移瑞像佛牙入内殿供养。

      (丙戌)(金诏释氏。有渎神踰分者。除削之。是年正月彗出西方。其长亘天)

      (丁亥)大观○慈感寺(吴兴郡民邵宗益。剖蚌得罗汉像。归于本寺。后至建炎间。宪使杨应诚传玩跃入于溪渔人再获建阁以藏之)

      (三十二己丑)东都法云大通禅师善本示寂。生董氏。汉仲舒之后也。其先家太康仲舒村。太父琪父温皆官于颖。遂为颖人。初母无子。祷于佛前。誓曰。

      得子必以事佛。即蔬食乃娠。生而骨相秀异。方晬而孤。母育于叔祖玠之家。既长博学操履清修。母亡哀毁过礼。无仕官意辟谷学道隐于笔工。然气刚不屈沉默白眼公卿。嘉佑八年与弟善思俱至京。籍名显圣地藏院试所习为大僧。其师圆成律师惠楫者。谓人曰。本他日当有海内名。乃生我法中乎。使听习毗尼随喜杂华。夜梦见童子。如世所画善财。合掌导而南。既觉曰。诸佛菩萨加被我矣。其欲我南询诸友乎。时圆照道振吴中。本迳造姑胥谒瑞光圆照。坐定特顾之。本默契宗旨服勤五年。尽得其整顿提撕之纲研练差别之智。纵横舒卷度越前规。一时辈流无出其右。圆照倚之以大其家。以季父事圆通秀公。秀住庐山栖贤。出入卧内。如寂子之于东寺焉。出世婺之双林。迁杭之净慈。继圆照之后。食堂千余口。仰给于檀施供养。庄严之盛。游者疑在诸天。时号大小本也。哲宗闻其名。  诏住上都法云。赐号大通。又继圆通之后。玉立孤峻俨临清众。如万山环天柱让其高寒。然精粗与众共。未尝以言徇物以色假人。王公贵人施日填门。住八年。  请于朝愿归老于西湖之上。诏可。遂东还庵龙山。崇德杜门。却扫与世相忘又十年。天下愿见而不可得。临众三十年。未尝笑及闲居时抵掌笑。或问其故。曰不庄敬何以率众。吾昔为丛林故强行之。非性实然也。所至见画佛菩萨行立之像。

      不敢坐。伊蒲塞馔似鱼胾名者不食。其真诚敬事防心离过。类如此。大观三年十二月甲子。屈三指谓左右曰。止有三日而已。果没。有异禽翔呜于庭而去。塔全身于上方。阅世七十有五。坐四十有五夏。

      (庚寅)(五月停给僧尼度牒三年○六月以张商英入相。时久旱。是夕大雨。上书商霖二大字以赐之)。

      (辛卯)改政和(四月张商英罢相○诏毁京师浮祠)

      辽改天庆(三十三壬辰)是年蔡京进太师楚国公。京喜食鹑。预笼畜而烹之。尝梦鹑数千诉于前。其一致词曰。食君廪中粟。充君箸下肉。一羹数百命。生死犹转毂。看君寿千春。祸福相倚伏。京甚畏之(出鱼溪诗话)

      (三十四癸巳)四月嘉州风折大树。有僧在定。有司闻于上。诏令送至京师。八月入内译经院。金总持三藏。呜金磬出其定僧。曰我东林远法师之弟惠持也。西游峨眉因入定于此。三藏因徐启。今欲何归。曰陈留。即复入定。徽宗令绘像。颁行天下仍制赞。

      (三十五)是年四月玉清昭阳宫成。奉安道像。上诣宫行礼。七年改玉清神霄宫。时道教之盛。自道士徐知常始。赐号冲虚先生。徐守信赐虚静先生。刘混康赐葆真观妙冲和先生。后并赠太中大夫○十一月癸未郊上搢大圭执元圭。以道士百人执仪卫前导。置道阶凡二十六等。先生处士八字六字四字二字。视中大夫。至将仕郎级。重和初别置道官。自太虚大夫。至金坛郎。凡十六等。同文臣。中大夫至迪功郎。道职自冲和殿侍宸。至凝神殿校经。凡十一等。侍宸同待制。捡籍同修撰。校经同直阁。皆给告身(出宋史)

      (三十六甲午)(诏佛果禅师克勤。住京师天宁○赐永道法师号宝觉。住左街香积院)

      女真是年始叛陷辽宁江府(初辽主天祚。赏罚僣滥。色禽俱荒。女真东北与五国为邻。五国之东接大海出名鹰。自海东来者谓之海东青。辽人酷爱之。岁岁求之。女真至五国战斗而后得。不胜其扰。二年春天祚如混同江钓鱼。界外生女真酋长在千里外者。以故事皆不会。酒酣使诸酋歌舞为乐。阿骨打独不从。天祚谓枢密使萧奉先曰。阿骨打意气雄豪。当以事诛之。奉先曰。杀之伤向化之心。  阿骨打知其意。即先举兵吞并邻近部族。秋集女真诸部甲马二千。犯混同江之宁江州。时天祚射鹿庆州秋山。遣渤海刺史高仙寿讨之。为女真所败。失宁江州。

      有黑气长数丈。出自齐宫。行一里许。贯于坛遗。出辽志)

      (三十七乙未)辽天庆五年○金太祖(阿骨打正月一日即位)改年收国。

      政和五年。黄龙死心禅师卒。讳悟新。生王氏。韶州曲江人。魁岸黑面如梵僧状。依佛陀院落发。以气节盖众好面折人。初谒栖贤秀铁面。秀问。上座其处人。曰广南韶州。又问。曾到云门否。新曰。曾到。又问。曾到。云树否。曰曾到。秀曰。如何是灵树枝条。新曰。长底自长。短底自短。秀曰。广南蛮莫乱说。新曰。向北驴只恁^8□。拂袖而出。秀器之。而新无留意。乃之黄龙谒宝觉禅师。谈辨无所抵悟。觉曰。若之技止此耶。是固说食耳。渠能饱人耶。新窘无以进。从容白曰。悟新到此弓折箭尽。愿和上慈悲指个安乐处。宝觉曰。一尘飞而翳天。一芥堕而覆地。安乐处正忌上座许多骨董。直须死却无量劫来偷心乃可耳。新趋出。一日点坐下板。会知事捶行者。新闻杖声忽大悟。奋起忘纳其履趋方丈。见宝觉自誉曰。天下人总是学得底。某甲是悟得底。觉笑曰。选佛得甲科。何可当也。新自是号为死心叟。榜其居曰死心室。盖识悟也。久之去游湘西。是时哲禅师领岭麓。往造焉。哲问是凡是圣。对曰。非凡非圣。哲曰。是什^8□。新曰。高着眼。哲曰。恁^8□则南山起云北山下雨。曰是凡是圣。哲曰。

      争奈头上漫漫脚下漫漫。新仰屋作嘘声。哲曰。气急杀人。曰恰是拂袖便出。新初住云岩。已而迁翠岩。翠岩旧有淫祠。乡人禳襘。酒胾汪秽无虚日。新诫知事毁之辞以不敢掇祸。新怒曰。使能作祸。吾自当之。乃躬自毁折。俄有巨蟒盘卧内。引首作吞噬之状。新叱之而遁。新安寝无他。未几再领云岩建经藏。太史黄庭坚为作记。有以其亲墓志镜于碑阴者。亲恚骂曰。陵侮不避祸。若是语未卒。

      电光翻屋雷击自户。入折其碑阴中分之。视之已成灰烬。而藏记安然无损。晚迁黄龙。学者云委。属疾退居晦堂。夜参坚起拂子云。看看拂子病死心病。拂子安死心安。拂子穿却死心。死心穿却拂子。正当恁^8□时。唤作拂子又是死心。唤作死心又是拂子。毕竟唤作什^8□。良久云。莫把是非来辨我。浮生穿凿不相干。有乞末后句者。新与偈曰。末后一句子。直须心路绝。六根门既空。万法无生灭。于此彻其源。不须求解脱。生平爱骂人。只为长快活。十二月十三日晚参说偈。十五日泊然坐逝。荼毗得舍利五色。阅世七十二。坐四十五夏。

      (三十八丙申)政和六年。钱塘灵芝寺律师。元照字湛然。余杭唐氏子。少依祥符东藏惠鉴师学毗尼。及见神悟谦公讲天台教观博究群宗以律为本。又从广慈授菩萨戒。戒光发现。顿渐律仪罔不兼备。南山一宗蔚然大振。常披布伽黎。

      杖锡持钵。乞食于市。杨无为赞之曰。持钵出持钵归。佛言长在四威仪。初入□时人不识。虚空当有鬼神知。四主郡席。晚居灵芝三十年。众常数百。尝言化当世莫若讲说。垂将来莫若著书。撰资持济缘行宗应法住法报恩诸记十六观小弥陀义疏。及删定律仪本芝园集若干卷。自号安忍子命讽普贤行愿品。趺坐而化。寿六十九夏五十有一。

      (三十九)道士林灵素者。温州人。善妖术。以雷公法尝往来不逞。于宿亳淮泗间。乞食诸寺。僧薄之。至楚州与惠世相驱击。讼于官府。倅石仲问焉。喜其辨捷轻。后脱之置馆中。问吐纳烧炼蜚神之术。七年正月仲携入京。因道士徐知常。谒宰相蔡京。京致见帝。灵素大言曰。天上有神霄玉清府长生帝君主之。

      其弟青华帝君皆玉帝子。次有左元仙伯并书罚仙吏褚惠等八百余官。谓帝即长生大帝君。蔡京为左元仙伯。已即褚惠。帝忻然信之。赐林金门羽客。建通真宫以处之。帝自号教主道君皇帝○二月诏改天下大寺为神霄玉清万寿宫。院为观。设长生青华帝君像。置道学科。未几有期门之事矣○四月诏道箓院。略曰。朕乃上帝元子。为太霄帝君。悯中华被金狄之难教。遂恳上帝愿为人主。今天下归于正道。卿等可上表册。朕为教主道君皇帝。止用于教门上。以释教经六千卷内恶谈毁词诋谤道儒二教。命近臣于道箓院看详。取索焚弃之。

      (四十)是年隆兴府黄龙山灵源禅师迁寂。名惟清。生南州武宁陈氏。方垂髫上学。日诵千言。吾伊上口。有异僧过书肆见之。引手熟视之。大惊曰。菰蒲中有此儿耶。告其父母听出家。从之。师事戒律。师年十七为大僧。闻延恩院耆宿法安见本色人。上谒愿留就学。安曰。汝苦海法船也。我寻常沟壑耳。岂能藏哉黄龙心禅师是汝之师。亟行无后。时清至黄龙泯。泯与众作息。问答茫然。不知端倪。夜誓诸佛前曰。倘有省发。愿尽形寿以法为檀。世世力弘大法。初阅玄妙(当作沙)语。倦而倚壁。起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