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狗的事

    村子不大,二十来户人家,所以在村子里放荡的鸡鸭猪狗,那公是谁家的,那母是谁家的,都认得出来。

    平时鸡鸭猪狗们在村子里倒是和谐相处,偶尔有些摩擦也是一瞬即过,从不记仇。

    邻居的眼镜发情,引得全村的公狗轮番上门讨好事,这几天闹得鸡犬不宁,让田荣很是讨厌。

    田荣正在自家门口做木工活,阿灰和阿黄就打了过来,他顺手一棒打过去,他也不是要帮他家的阿黄的,他只是讨厌这狗打架的声音太吵,一心想把它们打散了。他也没有看准往哪条狗的身上打,他只是随便的向他们中间打去。阿灰噢噢叫几声跑了,这一棒也把阿黄打吓了,它望着主人没有一点感恩之意,反而有点埋怨田荣多此一举。

    事情本来就这么简单,可这一幕刚好被一个人看到了,这个人不是别人,他是阿灰的主人王国光的侄子。是王国光的侄子也没什么,可阿灰跑回家后就口吐白沫倒下了。本来死一条狗也没什么大事,可听侄子说狗是被田荣打的,而且是帮他的阿黄打的。这就让王国光气不打一处来,他说田荣他凭什么打我的狗,这分明是冲着我来的,都说打狗看主人。

    这事本来田荣也没有放在心上,可王国光气势汹汹地找上门来,说你凭什么打我的狗?田荣心想,你的狗是什么宝贝主儿,打一下用得着这么凶吗?嘴上却说,我什么时候打你的狗了。王国光说,你还想赖,要不是我侄子看见,这狗你就白打了。田荣纳闷,这人怎么这样,为一条狗如此动气。他平时本来就有点看不起王国光,他用带有点轻蔑的口吻说,是我打了又怎么样?这句话对正在气头的王国光无疑是火上加油。你妈,这是欺人太甚。王国光气得声音和身体都在发抖了。你骂人?骂你怎么了!王国光说着撸起袖子就要拉开架势。田荣根本不把他放在眼里,他说,想打架啊,我奉陪。两个人剑拔弩张,原本一场属于狗的事马上就要演变成人的战争。

    如果现在动起手来,王国光没有优势,这点他心里很清楚。田荣随手就能拿到武器,就是不拿武器,他也未必是田荣的对手。可事已至此,如何退下!唯一的办法就是搬援兵,搬援兵的最好方式就是提高嗓子对骂,这是村里人惯用的技量。

    王国光的方法果然奏效,他弟王国军循着骂声跑来,加入了战斗行列,但他们也不敢马上进攻,因为他们哥俩赤手空拳绝对吃亏。可多了一个人,气势上已经压过对方,他们的骂声已经占了优势。

    骂声引来了双方的亲友团,他们有的从劳作的地里过来,手上还拿着锄头镰刀等,而且队伍越来越大,还有围观的群众。他们有的帮架,有的看热闹。对骂已经不再是狗的事了,而是转移到一些芝麻蒜皮的陈年旧帐,比如谁家的牛什么时候又吃了谁家的玉米啦,谁又砍了谁家的树苗啦等等,这些蝇头小事越挖越多,后面来的人根本就不知道事情起因,也盲目地加入了对骂的行列,最后发展成了田王两个家族之间的对仗,双方互不示弱,矛盾进一步激化,一场群欧眼看在所难免。

    王国规的到来,让一度吵闹不堪的场面安静下来。王国规是本村小学校长,也是村里德高望重的人。他了解事情的缘由后,大骂道,你们真是狗都不如,死一条狗算什么!死一条狗用得着这么大动干戈吗!死一条狗难道要搭上一两个人吗!为这样的事情如此动气值得吗!同一个村子的人,乡里乡亲的,让人笑话。

    他转身对王国光说,把狗处理了,大伙筛一餐,好久不和大家一起喝了。

    转身又对田荣说,这事和你也有关系,你就出点酒吧!

    田荣现在才知道阿灰死了,是自己闯了祸,他也觉得理亏,满口答应道,好好好!这酒我全包了,啤酒白酒都有,爱喝哪样是哪样。

    眼看一场斗殴化成了一场酒席,看热闹的人没趣地散开了。

    场面向王国光家转移。

    当大家到王国光家时,刚才还躺在堂屋的阿灰不见了。到嘴的肥肉丢了,大伙哪肯罢休,急忙分头寻找。

    后来人们发现,阿灰,阿黄,眼镜,还有卷毛正在晒谷场那里嘻戏打闹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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