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一夜拥抱

    4月的新疆,依然春寒料峭。在一个阴沉沉的上午,女孩搭上出租车从奎屯去伊犁叔叔那儿。车内只有女孩、司机和一个坐在副驾驶座上的小伙子。他们不爱说话。女孩也懒得开口,只在内心盼望着尽快平安到达目的地。

    车渐渐行至果子沟地段,这里道路比较窄,以前发生过不少事故。今天又碰上坏天气,风雨怒吼着,他们只好停车等雨停。

    夜渐渐深了,寒气渐渐向身上袭来。司机盖着皮大衣睡着了,可女孩又冷又饿辗转难眠。早上怕晕车,没有吃饭,衣服也穿得少,再加上夜寒气凉,女孩有些颤抖。副驾驶座上的男孩也没睡,一支接一支地抽烟。

    一切都沉默着,只听见外面呼呼的风雨声。突然那男孩甩掉烟头,拍了拍女孩的肩头,示意她坐到前排中间,挤着坐,而且也靠近暖气些,虽然车内根本不觉得有什么暖气了。男孩找了块毛巾贴在车窗上,然后倚在一边侧躺着。睡意中的女孩依然感到身上一阵阵发冷,牙齿不住地上下打颤。外面的雨愈来愈大,整条路上的车都熄了火,女孩惊恐起来,甚至伴有一丝绝望。

    她想到家,那温暖的炉火,可口的饭菜,泪水禁不住滚落。忽然,男孩伸过一只手,轻按在女孩的肩头。女孩心头一热,感受到一股强烈的男子汉气息,触电般极快又极令人心动。女孩猛地抱住了男孩的脖颈,男孩也紧紧搂抱住女孩,并把她的手塞进他的夹克里,用体温温暖着女孩早已冰凉的手。女孩心里跳跳的,漾动着一股暖流,猛然觉得和男孩之间产生一种感情——它不是恋情,也不是一般的友情,而是人与人之间在绝望中迸发的温情,使人感到安全、暖和。

    当晨曦来临,四周露出一点亮色时,女孩猛地醒了,默默推开了男孩。司机、女孩、男孩依然默默无语继续上路,仿佛什么都没发生过。伊犁到了,大家相互点点头,就各奔前程了。

    这就是一个女孩一夜拥抱的故事。女孩一直希望那个男孩接受她衷心的祝福,因为那一夜拥抱温暖过一个女孩的心。

猜你喜欢
  • 母亲从不去澡堂洗澡,说是闻不怪澡堂里的那股子怪味。所以从小到大我从未和母亲一同洗过澡,更别说帮母亲洗澡了。 已病入膏肓的母亲,虚弱的已无力自已活动了。那天吃过晌午饭,突然发现母亲头发那么的蓬松凌乱,我看着母亲那双深陷的已失去...
  • 阴霾的天空压迫着整个非洲大草原,连绵的秋雨使它处处形成着丝中沼泽。而河水已经泛滥,像镀银的章鱼朝四面八方伸出曲长的手臂。狮子们蜷卧在树丛,仿佛都被淋得无精打采一筹莫展的样子,眼神里呈现着少有的迷惘象群缓缓地走过来了,大约二十几头。它...
  • 母亲去照相馆照了张婚纱照。照这张照片的时候,与母亲16岁结婚做新娘的时候已经相隔57年。而我的已经作古的父亲在地下已安睡16年。母亲完成的是一个人的婚纱照。母亲去照婚纱照之前,曾经颤颤巍巍地问过我,小区里有几个老年的朋友邀她去照相馆...
  • 从抱着儿子看电视的时候起,一遇到认为不宜孩子看的镜头,我就大叫一声:孩子,闭眼!他就乖乖地闭了眼,黑黑密密的睫毛像蚌壳一般合拢。等到我如释重负地说,好啦,过去啦!他才叭哒一声把睫毛打开。为了这一份责任和信任,我看电视的时候就很紧张。...
  • 昨天下午,院里来了一位病人,大概五十多岁的样子,衣着光鲜,发型整齐,气度不凡,尤其是腰里别着的那只精致的诺基亚手机更是引人注目。他是一个人来的,没有人陪他,楼上楼下跑了好几趟,自己给自己办好了住院手续。他刚一住进病房就掏出手机打电话...
  • 母亲去世后很久,我常常有一种回不了家的感觉。节日里看着身边的人一个个都能轻轻松松地说声回家”,我的心里就象打翻了五味瓶,不知是什么滋味。对于我来说,母亲仿佛就是家的全部,母亲去世了,家的概念也跟着模糊起来,可它必定...
  • 关于小时候的记忆,已没有多少能留下,而至今记忆犹新的,便是母亲给我织的毛衣了。 那时候,对于小孩儿来说,没有什么比穿新衣服更让人兴奋的了。买的衣服很少,大部分人都是自家大人用布缝制的,而母亲却总是用比布更贵的毛线帮我织毛衣。...
  • 1995年,我有了女儿,特地把妈妈从老家接到了连云港。我和爱人在区法院对面开了家复印店,离家较远,我们常不在家,有时别人打来电话,不得不让妈妈接听。妈妈已六十多岁了,讲着一口盐阜话,不太听懂连云港的方言,听起电话来不免有点吃力。恰...
  • 小时候,家里很穷,那时海岛封闭、天灾频发,上有爷爷奶奶年老多病继而又先后去世,下有我们兄妹三个嗷嗷待哺,守着祖上留下2亩祖茔地,全靠父亲镢刨肩挑,母亲划锄棰打,过着半菜半粮、半饥半饱的生活。每天的等待她深知那几乎都是空等,那是没...
  • 我们家有姐弟五人,四个女儿一个儿子。我是妈妈的幺女,但绝不是人们想象中的很受宠爱的那种小幺女。因为大家都知道物以稀为贵的道理。咱家已经盛开了三朵可人的梅花了,早不稀罕花啊草的。 可我偏偏不识趣,在那个冰天雪地的冬天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