国学古籍
- 《老残游记》是刘鹗(1857—1909)所著的一部长篇小说。发表时署名“洪都百炼生”,后来改署“鸿都百炼生”。[1]他原名孟鹏,字云抟,后字铁云。清江苏丹徒人。刘鹗出身于封建官僚家庭,从小得名师传授学业。曾师事太谷学派周星垣的传人李光炘,主张儒释道三教合一。他的父亲刘成忠,咸丰二年<1852)进士,以御史出官河南,在天算、乐律、方技、词章等诸方面,无不擅其妙。鹗学识博杂,精于考古,他在算学、医道、治河方面的成就,有其家学渊源。光绪二年(1876)和十二年(1886),曾两度赴南京应乡试未第,中间曾从事过商业,并悬壶行医。光绪十四年(1888)后,相继在河南巡抚吴大澂和山东巡抚张曜处任幕宾,主要为协助治理黄河,从此声誉日盛。后经山东巡抚福润保荐,入总理衙门,得以知府任用。不久,应外商的聘请,辞官主办山西矿务,并和外国人士有所结交。晚年曾东渡日本游历。光绪三十四年(1908),清政府因他在庚子(1900年)八国联军攻入北京时,曾用贱价向联军购得太仓储粟,设平粜局赈济京津饥民,遂加以私售仑粟的罪名将他逮捕流放新疆。第二年七月,病死于迪化(今乌鲁木齐),时年五十三岁。本书以“老残”这个摇串铃走江湖的医生的活动为线索,记述作者在各地游历时的见闻,内容广博,所涉三教九流,妓家赌场,通过幅射式的结构,广泛地展示了晚清社会黑暗腐败的内幕。尤其在揭露官场流弊方面,与一般小说住往专写贪官者不同,它的重点是揭露“清官”。书中化了大量笔墨所写的玉贤和刚弼两人,都是著名的所谓“清官”,而且刚弼还是“清廉得格登登的”。可是他在齐河县会审贾家十三条命案时,只因发现魏家家人行贿,于是审案时先有了成见,认定贾魏氏为元凶。结果屈打成招,把一个平白无辜的寡妇定了凌迟的罪名。尽管这案后因老残干预,经过复审,终于真相大白;但人们却可从中看到封建司法制度的暗无天日。至于玉贤这个酷吏,一谈起他,人们乃是谈虎色交。他在山东曹州做知府时,不到一年时间,就用惨无人道的站笼这种刑罚,残酷杀害了二千多个平民百姓。在这些人中,有不少人完全是无辜的;董家口杂货店的儿子酒后说了“玉大人怎样糊涂,怎样好冤枉人”,就彼抓去以“谣言惑众”的罪名站死。于家父子因被强盗栽赃,在审问时方说得一声“冤枉”,玉贤惊堂一拍,大嚷道:“人赃现获,还喊冤枉,把他‘站’起来!”可是一查簿子,笼子早已站满了人。差投提出将于氏父子“先行收监,明天定有几个死的,等站笼出了缺,将他们补上”时,作者写道:玉大入凝了一凝神,说道:“我最恨这些东西!若要将他们收监,岂不是又披他多活了一天去了吗7断乎不行!你们去把大前天站的四个放下,拉来我看。”差人去将那四人放下,拉上堂去。大人亲自下案,用手接着四人鼻子,说道:“是还有点游气。”复行坐上堂去,说:“每人打二千板子,看他死不死!”于是,活活打死了旧的“罪犯”,再把新的“罪犯”关进了站笼。种情景,读来怎不令人发指!
不仅酷吏杀人,治河官吏的只管中饱私囊,不顾百姓死活的事,更是触目惊心。在第十三回中,作者借妓女翠花、翠环与老残的交谈身世,道出了其中的秘密。山东治河官吏以为齐河县一带河床大狭,为了放宽河道,提出“废了民埝,退守大堤”的主张,人为地造成数十万人葬身鱼腹的惨剧。原来在大堤与民埝中间,是一道五六里宽,六百里长,住着十几万户人家的地区。丧心病狂的决策者,竟商定:“可不能叫百姓知道。……被他们知道了,这几十万人守住民埝,那还废的掉吗!”作者接着借翠花的嘴说:这“就是杀这几十万人的一把大刀!可怜俺们这小百姓那里知道呢!”由于作者曾做过幕僚,对官场的接触颇多,而且又是光绪二十四、五年黄河大渍决,直隶东南部,山东沿运河西部,淹死人口十六七万的目击者,就使这种叙述,更具艺术感染力。
本书的另一个特色是作者语言精炼,富于表达能力;对书中人物的心理描写,也有其独到之处。鲁迅先生在《中国小说史略》中称这书为“叙景状物,时有可观”。书个第二回的“明湖居说书”、第十二回的“黄河上打冰”,都写得非常精彩。所以早从二十年代起,就被作为范文,选入中学语文课本。刘鹗这书是在光绪二十九年(1903)四十七岁时开始写作的。这时正当庚子事变后不久,资产阶级旧民主革命运动正蓬勃兴起,在这民族矛盾、社会矛盾异常尖锐的关键时刻,他的思想感情始终倾向于清王朝,并把自己的命运和这个行将灭亡的末代王朝联系在一起。在《自叙》中他叹道:“棋局已残,吾人将老,欲不哭泣也得乎?”书中主人公化名老残的用意,正出于此。因此他十分痛恨和恐惧革命,第十一回中对“北拳南革”的斥责,充分反映了他的政治立场,所以这是一本瑕瑜互见的作品。
《老残游记》最早发表在1903年8月上海商务印书馆《绣像小说》第九号上,刊至第十四回为止。[2]翌年改在天津《日日新闻》重新刊行,至二十回,刊成单本初集。光绪三十三年(1907),有神州日报馆印本,民国元年(1912),有商务印书馆本。二十年代亚东国书馆、艺文书局曾分别出过二十回的单行本。《续集》六回,亦发表于《日日新闻》,良友复兴图书印50公司又在二十回本之后将它作为附录,出版二十六回本。此外又有石印本多种。解放后,人民文学出版社于1957年出版了简注本。上海古籍出版社前身中华书局上海编辑所于1962年出版了魏绍昌编的《老残游记资料》,该书收有从刘氏的后人厚滋、厚泽所提供的《二编》卷七至卷九以及《外编》卷一(残稿),合计共四卷的新稿。
- 《拜月西厢》,化工也;《琵琶》,画工也。夫所谓画工者,以其能夺天地之化工,而其孰知天地之无工乎!今夫天之所生,地之所长,百卉具在,人见而爱之矣。至觅其工,了不可得,岂其智固不能得之与?要知造化无工,虽有神圣,亦不能识知化工之所在,而其谁能得之?由此观之,画工虽巧,已落二义矣。文章之事,寸心千古,可悲也夫!且吾闻之,追风逐电之足,决不在于牝牡骊黄之间;声应气求之夫,决不在于寻行数墨之士;风行水上之文,决不在于一字一句之奇。若夫结构之密,偶对之切;依于理道,合乎法度;首尾相应,虚实相生,种种禅病,皆所以语文,而皆不可以语于天下之至文也。杂剧院本,游戏之上乘也。《西厢拜月》,何工之有?盖工莫工于《琵琶》矣。彼高生者,固已殚其力之所能工,而极吾才于既竭。惟作者穷巧极工,不遗余力,是故语尽而意亦尽,词竭而味索然亦随以竭。吾尝观览《琵琶》而弹之矣,一弹而叹,再弹而怨,三弹而向之怨叹无复存者,此其故何邪?岂其似真非真,所以入人之心者不深邪?盖虽工巧之极,其气力限量,只可达于皮肤骨血之间;则其感人,仅仅如是,何足怪哉!《西厢拜月》,乃不如是。意者宇宙之内本自有如此可喜之人,如化工之于物,其工巧自不可思议耳。且夫世之真能文者,此其初皆非有意于为文也。其胸中有如许无状可怪之事,其喉间有如许欲吐而不敢吐之物,其口头又时时有许多欲语而莫可所以告语之处,蓄极积久,势不能遏。一旦见景生情,触目兴叹,夺他人之酒杯,浇自己之块垒。诉心中之不平,感数奇于千载。既已喷玉唾珠,昭回云汉,为章于天矣。遂亦自负,发狂大叫,流涕恸哭,不能自止。宁使见者闻者,切齿咬牙,欲杀欲割,而终不忍藏于名山,投之水火。予览斯记,想见其为人,当其时必有大不得意于君臣朋友之间者,故借夫妇离合因缘以发其端于是焉。喜佳人之难得,羡张生之奇遇。此云雨之翻覆,叹今人之如土。其尤可笑者,小小风流一事耳,至比之张旭、张颠、羲之、献之,而又过之。尧夫云:“唐虞揖让三杯酒,汤武征诛一局棋。”夫征诛揖让,何等也,而以一局觑之,至眇小矣!呜呼!今古豪杰大抵皆然,小中见大,大中见小。举一毛端,建宝王刹;坐微尘里,转大法轮,此自至理,非干戏论。倘尔不信,中庭月下,木落秋空;寂寞书斋,独自无赖,试取琴心,一弹再鼓,其无尽藏?不可思议工巧,固可思也。呜呼!若彼作者,吾安能见之与!
- 《苕溪渔隐丛话前集》六十卷、《後集》四十卷,宋胡仔撰。仔字元任,绩溪人。舜陟之子,以荫授迪功郎、两浙转运司办公事,官至奉议郎,知常州晋陵县。後卜居湖州,自号“苕溪渔隐”。其书继阮阅《诗话总龟》而作。前有自序,称“阅所载者皆不录”。二书相辅而行,北宋以前之诗话大抵略备矣。然阅书多录杂事,颇近小说。此则论文考义者居多,去取较为谨严。阅书分类编辑,多立门目。此则惟以作者时代为先後,能成家者列其名,琐闻轶句则或附录之,或类聚之,体例亦较为明晰。阅书惟采摭旧文,无所考正。此则多附辨证之语,尤足以资参订。故阅书不甚见重於世,而此书则诸家援据,多所取资焉。《新安文献志》引方回《渔隐丛话》考曰:“元任寓居霅上,谓阮阅《闳休诗总》成於宣和癸卯,遗落元祐诸公。乃增纂集自国风、汉、魏、六朝以至南渡之初,最大家数,特出其名。馀入杂纪,以年代为後先。回幼好之,学诗实自此始。元任以闳休分门为未然,有汤岩起者,闳休乡人,著《诗海遗珠》,又以元任为不然。回闻之吾州罗任臣毅卿,所病者元任纪其自作之诗不甚佳耳。其以历代诗人为先後,於诸家诗话有去有取,间断以己意,视皇朝类苑中概而并书者,岂不为优”云云。虽乡曲之言,要亦不失公论也。
此 苕溪渔隐丛话 来源自 钱氏藏书,整理制作:恶人谷珠楼
- 《黄帝四经》是1973年底长沙马王堆三号汉墓出土帛书中抄在《老子》乙本卷前的四篇古佚书(《经法》《经》《称》《道原》)的合称。唐兰先生认为这四篇古佚书从内容上看是一部书,从思想方法上说,大体上是继承老子而加以发挥。它被认为代表了道家黄老学派的思想。《道德经》即《老子》,是道家学派的开山之作。其作者老子不仅被公认为道家学派的创始人,而且也被道教尊奉为道祖和天尊。可以说,老子及其《道德经》是中国文化的一个取之不尽、用之不竭的源泉。
==============================================================================
黄帝在他的四经中开篇之首,就郑重地揭示出他的法道文化思想源出于大道,是尊道而成,是依据道的法(法则、规律)而生成世间常法。他说:“道生法,法者,引得失以绳,而明曲直者也。故执道者,生法而弗敢犯也,法立而弗敢废也。故能自引以绳,然后见知天下而不惑矣。”“道生法”,是他法道思想的根本和源起,信仰遵从大道而生成世间法是他创立法道思想的前提。“道法”是常法之母,常法(世间法)只有遵从大道而制定,才能“然后见知天下而不惑矣”。“道法”是无相(虚静)结构环境中的状态,道生法则是按照法于道以后,遵从道的规律制定的、符合大道原则的世间常法。他要求治国者“故唯执道者能虚静公正,乃见正道,乃得名理之诚”,“是非有分,以法断之;虚静谨听,以法为符”(《黄帝四经》)。这里所强调的“唯执道者”、“虚静谨听”,既是唯道独尊,同时也是强调“虚静为用”的修身方法。只有修之身而执道,才能使世间法不离道。只有能进入虚静的修身实践者,尊道贵德才能公正无私,才能以常法维护世人尊道、畏道、顺道,从而尊道贵德。
《黄帝四经·经法》中还说:“公者明,至明者有功,至正者静,至静者圣,无私者智,至智者为天下稽”。黄帝在这里仅用“公”、“明”、“正”、“静”、“无私”这六个字,就将修身治世的精华高度概括起来。天上的日月大公而以光明普照大地,人若能具备公心,不仅能自明自知,同时还能达到至明无所不照,就能有大功德于社会和国家。“正”,由“一”和“止”共同组成,是“抱德无离”之意,“执一以为天下牧”(《老子·德道经》)之义。德性淳厚完整的人,很容易进入虚静的修身境界而天人合一,在至静的境界中必然会成就为圣人;修身而无私者,他的后天智识必定会丰富全面;修身境界是贤人层次的人,他聪明而且行为尊道贵德;贤人至智者,就是天下人都稽首尊敬并且视为楷模榜样的人。
《黃帝四经·姓争》中说:“天德皇皇,非刑不行,穆穆天刑,非德必倾。”这一段解释开来就是:虚空和宇宙中充盈着尊贵明亮(皇皇:高上,明亮、旺盛之义)的德性能量;但是人们如果不具备德性的品格,不符合道的法则,不规范心念和行为,那么这些能量也无法进入社会和人体之内滋养人的性命。用道所产生的法(刑)规范人的心念和行为,是天德养精神内治身国、外治社会的前提和必须的措施。没有符合道德品格的法律,不论是道法还是世间常法,都无法真实地行德于身国内和社会之中。世间的法治虽然要依照天德而制定,但是天德与人世间的法治这两者之间是父子关系(穆:古时宗庙制度,父居左为昭,子居右为穆。穆穆:端庄盛美)。人世间的法治,如果不教导人们尊道贵德,教育人们修身去主动获得天德进入心身滋养精神灵魂,那么法治制定得再怎么符合自然规律,制定得再全面仔细,刑律也将会越用越滥,最终必然颓倾崩塌。只有德治与法治主次分明,并行不悖,才能出现《诗·大雅》中称诵赞美的“穆穆皇皇”的美好景象。
《黄帝四经》中说:“民仰天而生,待地而食,以天为父,以地为母,吾畏天爱地亲民”。“畏天爱地亲民”,就是黄帝法道文化思想的核心。明大道而知“畏天”,这是确保治世者能够“爱地亲民”的基础和前提。不能修身明大道,也就难以真实地敬畏大道,从而自觉地尊道贵德。私心和贪欲也就无法扼制地无限膨胀,权力就能使人变成魔鬼而不自知。修身明德知道,是使人自觉地尊道贵德,畏天克己,不敢凌驾于大道之上的根本性保证。道德教育,绝不是口头的说教,只有修身实践进行真实地体悟,才能产生真实的教育效果。修身明道尊道,才能具有圣人之心而“因民以为师”;治世者要倡导民众修身明德知道,尊道贵德,“毋壅民明”,“吾爱民而民不亡”,“毋乱民功,毋逆天时”,“号令合于民心,则民听令,兼爱无私,则民亲上”,“主得臣辐者王(凝聚力象车辐之聚于轴心)”,“赋敛有度则民富”,“长利国宾社稷,世利万夫百姓”等等。黄帝的法道文化是一个系统性的“圣人恒无心,以百姓之心为心”(《老子·德道經》)的和谐观与民主治世思想。
黄帝的“畏天”思想和理念,源自于他在修身实践中的真知灼见,是一种高度自觉并且终生恪守不违的信念,不修身者根本无法正确地进行解读。黄帝在灭掉了吃人的蚩尤以后,取代炎帝治理神州。他一生披荆斩棘,开山通路,走遍华夏各地,每到一处就必定要建筑祭坛,敬拜天道,也叫作“封禅”。据孔子说,《三坟》一书中载有黄帝专题述说上天大道的内容,可惜后人弄失传了。黄帝在中国历史发展的重要转折时期,顺应天道,创立法道学说,以道法而生世间法,为历史上五帝时期社会的稳定作出了巨大贡献,并且影响着三王时期;而且对汉代的文景之治盛世的出现作出了不可磨灭的贡献,直至汉武帝时代才突然被人为地堙灭于黄土之下。
《黄帝四经》在尘封二千余年以后,在上世纪末重现于世。他的法道思想必定会在21世纪重放光芒,造福于21世纪的东方中国。
《黄帝四经·十六经》中说:“昔者黄宗质始好信,作自为象,方四面,傅一心,四达自中,前参后参,左参右参,践位履三,是以能为天下宗”。这一段话白话释意就是:从前有一位天下的宗主黄帝,他的资质纯朴近道(无名天地之始——《老子·德道经》),崇尚对大道的信仰。行为举止都效法天道自然,恭奉天道(象恭滔天——《书·尧典》)。慧识与智识同观于四面(并舟同行为方),辅佐德一之心的信息辨识判断,他的修为就像《老子·德道经》中所说:双足不出大门,能知晓天下之事,眼睛不看窗户之外,能通晓天道之义。神运能四达而无碍,信息反馈都自然归纳于虚静的心中。他并不因此而疏懒懈怠,还是深入慧观与智观,“天地之道,有左有右,有牝有牡”(《黄帝四经》)。左右之阴阳,前后之阴阳,一体而观,并且同时参予前后左右身边具体事务的实践,参和悟并举。他处下不争,谦虚谨慎,对登上高位坚持辞让再三。这也说明黄帝他是履行了“三推三让”的“禅让”仪式后,才被民主推选为黄帝。所以,他才能够成为天下的宗主。这一段记录,可以帮助我们破解“尧舜禅让”的千古之谜。
相传黄帝在乘龙归位以后,他的孙子高阳即位,就是颛顼帝。颛顼传位给帝喾,帝喾传位给尧。据《史记》所记载,尧有通神之智、高天之爱,凡事敬畏大道。孔子曾赞叹:“伟大崇高的尧啊!独尊上天为大,一心效法天道!宽广坦荡啊,人们无法形容!”《五帝本纪》上说,尧帝的仁德如天,智慧似神,同样是一位修身有明显成就者。他按照28星宿在天空中出现的方位,来掌握春分、夏至、秋分、冬至等节气,将一年划分为春夏秋冬四季,并教民众按照节令从事生产。
尧在位七十年后的一天,他问掌管四方诸侯的领袖说:“四岳,我在位已经70年了,你们谁能顺应天命,接替我的帝位?”。四岳回答说:“为人君者,当德配天地,光被四表,我们的德行都鄙陋得很,不敢玷污帝位。有一个叫舜的人,德行出众,或许可以担此重任。”四岳看到尧的探询目光,就继续说道:“舜是个盲人的儿子,他的父亲愚昧,母亲顽固,弟弟傲慢,但是舜却能和他们和睦相处,力尽孝悌之道,使他们不走向邪路。”尧说:“好啊,我将令我的两个女儿下嫁给他,以观舜的德性品格。”
舜是冀州人,他曾经在历山耕田,在雷泽捕鱼,在黄河岸边做陶器。因为舜的道德教化,他耕田的地方,人们都能互相推让地界;他捕鱼的地方,人们都推让好的捕鱼位置;他制作陶器的地方,再也没有出现过次品。他无论住在哪里,那个地方一年就会变成一个村落,两年就会变成小镇,三年就会变成一个大都市了。尧认为舜很好,就让他担任司徒之职,于是百姓就都懂得了父义、母慈、兄友、弟恭、子孝的道理;舜管理百官,百官制事就有条不紊;舜接待诸侯宾客,远方的客人就变得庄敬和悦了。最后,尧让舜到山林川泽去,遇上了暴风雷雨,舜也没有迷路误事。尧认为舜具备圣智圣德,就让舜代行天子之政,以观天命。
舜于是观测北斗七星以判断政策得失,祭拜上帝和天地四时,又祭祀名山大川和各路神祗。接着他召见诸侯,协调校正四时节气,统一音律和度量衡的标准,修明五种礼仪,按照四方诸侯公、侯、伯、子、男这五种封爵,分发给他们象征瑞信的五种玉圭,并且宽减五种刑罚制度。舜又每五年一次巡行天下各地,向诸侯言传身教地讲述治国的道理。
尧帝知道自己的儿子丹朱不贤,就没有把帝位传给他。尧说:“把帝位传给丹朱,虽然丹朱得利但是天下人受害,不传给丹朱,虽然丹朱不得利,但是天下人得利。总不能为了一个丹朱害了天下的人啊!”尧观政于舜20年后,让舜接掌天子之位,又过了28年,尧帝驾崩,百姓悲哀,如丧父母。舜治丧三年,然后将天下让给丹朱,自己避居南河。但是来朝觐的诸侯都到舜那里去而不朝觐丹朱,诉讼的人也来找舜而不找丹朱,讴歌者讴歌舜而不讴歌丹朱。舜说:“这是天意啊!”由于这样他才登临帝位治国。
尧舜治世之时,百姓自觉摄受教化,敬天畏神,自我约束,传说当时“景星耀天,甘露下降,行人让路,犬无吠声,稻生双穗,夜雨昼晴”。诗人屈原歌颂这段盛世时唱道:“皇天无私阿兮,揽民德焉错辅;夫维圣哲以茂行兮,苟得用此下土。”其意思是:上天对一切人都是公正无私、平等慈爱的,见具有德性的人就给以扶持。古代的圣王贤君都是因为德行高尚,才能够享有天下的土地。
从黄帝开始,五帝的统治都自然承传了“唯道独尊,尊道贵德,清静修身,无为而治”的治国方略。孔子赞叹说:“无为而治者,其舜也与!夫何为哉?恭己正南面而已矣。”回顾这段天下为公、大道昌明的历史,我们可以看到,人类的文明之初是一个对大道恭敬顺从、唯道独尊、自然地信仰天道的时代,而那时代的君王德配阴阳,允恭克让,顺应天道,从而使百姓过着童真般无忧无虑的生活。
尧不将君位传给儿子却传给舜,舜也未将君位传给儿子却传给禹,禹帝不将君位传给儿子启却传给益,这一段佳话史称“禅让”。生活在党同伐异、明争暗斗的后世之人,丢失了修之身对大道进行体悟的人,不相信在尊道贵德的社会环境中,人们的品德能诞生出最和谐的民主。许多学者对这段史实百思不得其解。有人说那是愚腐,有人说那叫德行,有人干脆说那是一场虚构。《尚书》和《史记》其实都忠实地记载着在仁治时代,人心离道失德远未达到后来那么严重,尊道贵德而民主推选,是一个必然的社会规则。大禹说:“舜你是非常信奉大道、顺应大道旨意的一个人。由于你顺应大道旨意,上天就总是赐下幸福给你。”舜听到大禹讲这样的话,就说:“啊!你看,神州列祖的神就降下来了,凤凰也来了,百兽也起舞了。”他又说:“奉天之命治理万民,唯有顺应,唯有敬虔,要敬虔直到永远。”他就以对大道恭敬的心让位给大禹。
古经《左传》上说:“所谓道,忠于民信于神也。”然而,如果不是唯道独尊,人们自觉地尊道贵德信于神,那么哪有什么力量能够保证孤寡不善、权倾天下的人间帝王“忠于民”呢?难怪当万章询问孟子,尧将天下让给舜这件事是否真有其事时。孟子干脆地回答说:没有这件事,尧没有权利将天下给舜,是上天将天下给舜的。这全是唯道独尊的必然。这就是孔子所神往的“大道之行,天下为公”的尊道贵德时代,这就是经过修身实践而自觉地尊道贵德信于神、畏于天、顺于道、敬大道的古老神州。尽管人间的罪孽从未中断过,尽管出现了荒淫暴虐的夏桀与商纣,祖先们却未失去对大道的坚定信仰。这就是:皇天公义荡荡,大道明察昭昭,罪恶必遭惩罚,因果周期律循环必有报应。
这个道德的信仰,就是扬善弃恶的力量,就是天下大同的基石,也就是孔子当年的梦想。
从炎黄起,经尧、舜、禹到夏、商、周,凡两千五百年间,唯道独尊,尊道贵德,信仰大道,修身证道是神州大地上的主旋律。祖先们确信,他们与昊天大道之间有天经地义的血缘关系。“凡人皆道之子”,“天生庶民,有物有则”。大道是炎黄的大道,是尧、舜、禹的大道,是文武周公的大道。在清纯古朴的眼睛里,大道并不遥远。盈盈万物,生生不息,无一不是大道的奇妙作为;“道生之,而德畜之”(《老子·德道经》),无一不饱含着大道的深情厚爱。
摘自道德知音 以史为镜 论道德文化复兴 熊春锦
- 《唐才子传》是一部唐代诗人专传。
唐五代诗人简要评传汇集。撰者元代辛文房﹐字良史﹐西域人﹐曾官省郎。能诗﹐与王执谦﹑杨载齐名。有《披沙诗集》﹐已佚。
此书对中﹑晚唐诗人事迹所记尤详﹐也包括部分五代诗人。按诗人登第先後为序。书中保存了唐代诗人大量的生平资料﹐对其科举经历的记叙更为详备。传後又有对诗人艺术得失的品评﹐多存唐人旧说﹐其中颇有精辟之见。但所述多有失实﹑谬误之处﹐如谓骆宾王与宋之问唱和灵隐寺﹐《中兴间气集》为高适所编﹐李商隐曾为广州都督等。也有因误解材料而造成错误﹐如刘长卿传﹐记权德舆称刘长卿为“五言长城”﹐而据权德舆《秦徵君校书与刘随州唱和诗序》﹐实是刘长卿“自以为五言长城”等。
书成於元大德八年(1304)。原本10卷﹐明初尚存﹐《永乐大典》在“传”字韵内曾录其全书。但此部分《永乐大典》今亦佚。清《四库全书》馆臣从《永乐大典》其他各韵中辑出243位诗人的传记﹐附传44人﹐共287人﹐编为8卷。日本《佚存丛书》有10卷本﹐有278位诗人的传记﹐附传 120人。有清陆芝荣等《佚存丛书》校刻本。又有清《指海》本﹐以日本本为底本﹐校以《四库全书》本﹐1957年古典文学出版社用日本本重印﹐另附《指海》本校记。
《唐才子传》被列为国学入门必读书目之中。
后人傅璇琮所编《唐才子傅校笺》以日茂元刊十卷本为底本,校以日藏五山本、正保本、《佚存丛书》本以及《四库全书》本、三间草堂本、《指海》本等海内外世傅版本、校订精审,堪称定本。笺证的重点在探索史料来源、纠正史实错误、补考原书未伯重要 事迹,以全书所收近四百位唐代备的重要事迹,以全书所收近四百位唐代重要诗人的生平和创作为基本架构,通过对他们生平事迹、诗文创作、作品流会心等基本史料来龙去脉、是非真假的逐条考证,起到了有唐一代诗人事迹资料库的作用。
本书是中国二十多位唐代文史学者多年协作研究的结晶,集中代表了世纪唐代诗人群体研究的最高成就。
- 书为抄本,叶9行,行24字,分为四卷,每卷为一篇小说。卷一《连理枝》、卷二《玉管笔》、卷三《游春梦》、卷四《碧玉箫》。
- 本书为清代乾、嘉年间的文人屠绅(号磊砢山人)所作。它以清代少数民族(主要是苗民)起义为背景、描写了官军与起义军的多次交锋。最后以官军的胜利、义军的失败而告终。在战争场面的描写中,作者吸收了神魔小说斗法斗宝的写法,虽文字古奥,却带有神奇的色彩。作者虽极力攻击义军领袖如何荒淫,但在客观上对清代吏制的黑暗腐败亦有所暴露。《蟫史》在小说史上可谓独具一格,所以鲁迅先生说:“惟以其文体为他人所未试,足称独步而已。”(《中国小说史略》)。
- 《黄帝阴符经》又称《阴符经》。旧题黄帝撰。学者都认为是后人伪托,有人说是战国时的苏秦,有人说是北魏的寇谦之,也有人说是唐朝的李荃;成书年代也莫衷一是,暂时都无法取得比较统一的意见。
《阴符经》的名称,根据唐朝李荃的理解,“阴者暗也,符者合也。天机暗合于行事之机,故称阴符。”
它和中国古代许多哲学性的著作一样(例如《道德经》、《易经》),各家对经书内容的理解各不一致,有人认为是兵书;有人认为是道家著作;有人认为是道教炼养之书;有人认为是儒家著作。
- 五代邱光庭撰。光庭,乌程人。官太学博士。陈振孙《书录解题》称光庭为唐人,《续百川学海》及《汇秘笈》则题曰宋人。考书中世字皆作代,当为唐人。然《罗隐集》有赠光庭诗,则当巳入五代。其为唐讳,犹孟昶石经世民等字犹沿旧制阙笔耳。是书皆考证之文。《宋史。艺文志》作十二卷,《书录解题》作二卷,此本五卷,疑後人所更定。首为诸书二十二条。次为周易五条,尚书四条,毛诗十三条。次为春秋十条,礼记五条,论语十二条,孝经二条,尔雅三条。次为文选二十二条。次为杂说十八条,字书十二条。其字书十二条中,耻字、鳏字、明字、朴字四条有录无书,盖传写脱佚。起字一条,语不相属,详其大义,则以说起字者佚其下段,说朴字者佚其上段,传写误合为一也。其中如诸书门,据《山海经》凤凰之文,管子《韩诗外传》封禅之记,谓作字不始於仓颉,不知百氏杂说,不足为据。春秋门,讥刘知几论春秋诸侯用夏正之非,不知《左传》记晋事,经传皆差两月,有用夏正之明徵。《论语》请车为椁一条,谓毁车为椁、非卖车市椁,不知一车之材,毁之岂能为椁,殊不近事理。杂说门,七夕一条尤杜撰。尚书门,论周康王当名钭。《孝经》门,谓仲尼之尼当作庪,为古夷字。春秋门,谓卫桓公当名儿,更臆断无所依据。然如论《史记》误以放勋重华,文命为尧、舜、禹名,毛苌误以垤为螘冢,孔安国误解菁茅,颜师古误以鸤\鸠为白鷢,孔颖达误以鸱鸮为巧妇,又误以占书为龟策同衅,公羊穀梁误以荆人为贬词,杜预误以文马,为画马赵匡误以诸侯无两观,郭璞误以窃脂为盗肉,应劭误以邱氏为出左邱明,皆引据辨驳,具有条理。所记社稷诸条,多得礼意,驳五臣《文选注》诸条,亦皆精核。谓春秋之例,有褒而书者,有贬而书者,有讥而书者,有非褒非贬非讥国之大事法合书者,尤为卓识。在唐人考证书中,与颜师古匡谬正俗可以齐驱。苏鹗之《演义》、李涪之《刊误》、李匡乂之《资暇集》,抑亦其次。封演《见闻记》颇杂琐事,又其次矣。
---出《四库总目提要》